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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利斯本纳街(16 / 61)

华他也有功劳,而那些时刻,马尔科姆都得避免看他母亲脸,心知她脸上定是安慰表情。

如果弗洛拉还住家裡,他也会轻鬆点。当初她在贝休恩街租下间两室公寓、准备搬出去时,马尔科姆曾想过要当她室友,但她若不是真听不懂他百般暗示,就是根本在装傻。弗洛拉似乎不介意父母硬要佔用掉他们太多时间,这表示他就有更多待在自己房间弄模型屋时间,而不用在楼下休息室陪他父亲看那些没完没小津安二郎电影。小时候,马尔科姆曾因为父亲比较疼爱弗洛拉而伤心怨恨,那实在太明显,连些世交朋友都会说他偏心。「非凡弗洛拉。」他父亲这麽喊她(或是在青少年不同时期,喊她「强悍弗洛拉」「凶猛弗洛拉」或「犀利弗洛拉」,不过总是带著讚许意思),即使现在弗洛拉都30岁,还是特别能得到他欢心。「非凡弗洛拉今天说件超聪明事情。」他会在晚餐桌上这麽说,好像马尔科姆和他母亲平常都没在跟弗洛拉讲话似;或者,在弗洛拉公寓附近闹市区吃过早午餐后说:「非凡弗洛拉为什麽要搬得这麽远?」即使只有十五分钟车程而已(这件事尤其令马尔科姆火大,因为他老爸总爱讲起他小时候如何从格林纳丁斯群岛移居到皇后区种种精彩故事,说从此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两个国家之间,还说有朝日马尔科姆也该移居到国外哪个国家,因为那真可以让他整个人变得更丰富,给予他些迫切需要形成观点,等等,等等。但换弗洛拉,别说要搬离这个国家,只要她敢搬出曼哈顿,马尔科姆都很确定他父亲非崩溃不可)。

马尔科姆没有小名。偶尔父亲会用另个也叫马尔科姆(Malcolm)名人姓氏喊他——「X」,或是「麦克拉伦」「麦克道尔」「马格瑞基」。马尔科姆名字应该就源于马格瑞基,但感觉这样喊他不是出于关爱,而像是种指责,提醒他马尔科姆该是什麽样,而显然他没做到。

有时候,应该说经常,他担心父亲似乎不太喜欢他,甚至为此鬱闷,这让马尔科姆觉得很蠢,就连他母亲也这麽觉得。「你知道爹地说那些话没恶意。」每次父亲又在讚叹弗洛拉种种优越之后,她便这麽说。而马尔科姆总是哼声或咕哝两句,表示有没有恶意他根本不在乎——他很想相信她,但也很不高兴地注意到,母亲跟他提到父亲时,还是叫他「爹地」。有时候,越来越频繁地,他对自己花那麽多时间去想父母亲事很火大。这样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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