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沉寂,阴冷,昏暗。办公室明亮,总是显得太热,总是挤满人。在办公室,他精力充沛,说话又快又响亮,走路迈着有弹性步伐,并且知道自己想要干什。在家里,时间放慢速度,所有切也都随之发生变化。在家里他肚子塌陷,他双脚冻僵,他声音也消逝——没有人跟他交谈,没有人听他发号施令——那些旧家具可以为他做证,它们知道这里全部真实情况。家和办公室之间边界延伸到市场上某个地方,那儿有条沿着石板之间形成界线,他每天有两次要跨过这条界线。每天跨越界线成某种痛苦事,因此近来他常推迟这个时刻,走进餐馆喝上杯烧酒。他起先想走进“利多”酒店,那小酒店对他来说最顺路,但他以为,他要是坐到那永远湿
他就是最真实。对他而言,她成艘轮船,载着他驶过波涛汹涌大海。她把自己献给他,而他就收下,拿走。他身材修长,肌肉发达,强壮有力,剽悍粗犷。他晒黑皮肤在她手指下嘶嘶地响。后来当她触摸自己丈夫躯体时候(她曾是那样爱过这个人)却对它柔软和细嫩惊诧不已。那躯体有如蓬松羽绒小枕头、柔软小牛皮手提包、过熟桃子,有如她自己松软下垂腹部。她丈夫就像是她自己;在相互触摸中不会撞击出火花,既不热,也不冷。从这种相似性里能产生唯个字眼就是“不”。
她陪他还穿过医院园林,送到大门口,走到那里她停住脚步,仿佛中魔法,已无法跨过砖砌门柱之间这条看不见线。
“你最好不要到这里来,”她说,“就让埃乌吉尼娅太太去做些家务事,而你公司餐厅做饭菜比做还要好吃些。”
蓦地她感到疲乏。她干吗要为他家务和他午餐操心?他随即就为她开脱,说:
“你就别为担忧好!”
他已千次想要向她打听有关阿格尼事,但她好像已经忘记这个人。想起那个姑娘,使他顿感不安。
“走吧!”
他亲吻她面颊,又吻她手。但她把目光从他身上调开。
“事情总该讲个公平合理。他们也应当摘下你两个小丸子才是。”她说。
他感到她这句无心话无异于给他当头棒。他试着动动嘴唇,但是话到口边却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便转身离去。她目送着他那宽肩膀高大躯体稳妥地包藏在那套讲究夏季西装里。他定是感受到她目光,因为他尴尬地调整下礼帽,然后就消失在房屋拐角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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