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时会像苏格拉底一样开着玩笑。
嗬,埃戈·苏姆多么想死啊!他想象在自家的阳台中,他自己吊在绳子上摇摆。
但是埃戈·苏姆既没有上吊z.sha,也没有去警察局。厨房的那张椅子,就是他曾如此仔细地把自己捆绑在它上面的那同一张椅子,怜悯地接纳了他那因恐怖的夜晚弄得筋疲力尽的身体。他一动不动地在上面坐到了天明。
早上他只洗了脸,就把几条长裤、几件内衣和一件毛衣装进了硬纸小提箱,锁上了自己的住宅,然后就出城,又回到了皮耶特诺。在那里他成功地说服了侏儒般的博博尔,使他确信,每个农民都需要个强壮的长工,即便只是为了掩埋死去的牲畜。博博尔满腹狐疑地望着他,但当他终于弄明白长工不想要工钱,只须有个睡觉的角落,有点什么吃的东西就知足,农民同意了,他那对灰色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光,活像只狐狸。
① 彼得罗纽斯(Petronius,约27—66),生活于罗马皇帝尼禄统治时期的朝臣、讽刺小说家。
半生在黑暗中度过
确实如此,无论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无论我们喜欢还是不喜欢,无论我们对其同意还是不同意。世上大多数人只是由于失眠才记得漫漫长夜。当一个人酣睡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夜是什么。
埃戈·苏姆成了布罗尼斯瓦夫·苏姆;成了布罗内克先生。他带着轻快的心情欢迎这个正常的新名字。皮耶特诺的人们在这个名字后边加了“先生”二字,这是因为他尚有一双娇嫩的手,而且鬓角也已花白。只有博博尔在需要他干活的时候才简单明了地喊他布罗内克,吩咐他清除牛栏的粪便,给乳牛送水,翻晒干草。在皮耶特诺,由于这个地区难以置信的潮湿,干草永远也不能干透。
布罗内克先生如今不得不黎明即起,挤牛奶。他毫不费力就学会了做这项工作——只要看到乳牛的乳房像装满了液体的鼓胀的肉袋子,便用手指自上而下地轻轻挤压,直到白色的细流在奶桶壁上敲得咚咚响。然后他就喝这牛奶,它是温热的,有股牛粪的气味。这就是他的早餐。接着他把乳牛赶到牧场,还有一匹马——它把脑袋上下摆动,像是点头向他道早安,又像是对他的照料表示感谢。然后他便返回去清除马厩和牛栏的粪便。多年没有打扫过的牛栏、马厩积累了那么多的牛屎、马粪,踩实了的牛屎马粪慢慢变硬,硬得像石头。布罗内克用铁铲去敲去铲,犹如敲击泥炭一般。随后他将其装进手推车运到屋子前面,堆成一堆。快到正午的时候,他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