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还说,所有人都在议论下场战争。而那个德国妇女却突然痛哭失声,那完全是种无声啜泣,她将满腹涌出哽咽声又吞回去,博博尔太太甚至不知如何安慰她,于是咬着嘴唇,离开厨房。
整个夏天他们就这样生活在起。男人们迅速安装好酿造私酒设备,从此烧酒就像涓涓细流般源源不断地流进小酒桶和酒罐里。当时天气酷热难耐,他们不知把自己怎办,到下午早早便开始灌黄汤。妇女们在共同炉灶上起做午饭,实际上是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相互交换几个单词,既不乐意、也不自觉地彼此学习自己并不喜欢语言,暗中窥探对方习俗。在波兰人眼中,德国人吃法好不奇怪:他们早餐吃是种牛奶酒,中饭吃是没有削皮马铃薯,外加点奶酪,点奶油,而到礼拜天他们便杀兔子或鸽子,用来熬锅面糁汤。第二道菜是面疙瘩,以及照例必有罐装糖煮水果。男人们走进粮仓,去看德国人那些机器,但他们不知道机器如何操作,有什用途。他们蹲在房屋外边,议论着那些机器,喝干杯杯私酿烧酒——这样直到傍晚。最后有人带来手风琴,妇女们便聚集到起,开始跳舞。他们把头个夏天变成没完没波兰节日。他们中有些人从来就不曾清醒过。他们唯能做事便是盲目高兴,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庆幸自己终于在某个地方——个无论怎样地方!——安下身来。最好是不去考虑未来,因为未来是反复无常,靠不住;最好是唱二重唱,翩翩起舞,跑进灌木丛,忘乎所以地尽情做爱,不去看留在这里那些德国人面孔,因为切都是由于他们过错,是他们发动这场战争;正是由于他们过错,个世界结束,同示巴女王①预言中所说模样。有时波兰人情绪激动,步履蹒跚,摇摇摆摆地回到家里,扯下他们家里那些德国人圣像画,把它们抛到橱柜后边,乃至把柜上玻璃都震裂。他们还是用原先那些钉子挂上自己、非常相像、或许甚至是模样基督圣像画和带着颗流血心圣母圣像画。
秋天,他们由于天天过节而精疲力竭,又由于z.府彻底忘记他们存在而大失所望,他们串通气,钉个十字架,将它树立在道路分岔口,并且在上面写上:“感谢上帝——波兰人。”
那个夏天波兰人没有工作——只要德国人还待在那里,他们就无须工作。他们把德国人应得东西给德国人。毕竟他们这些波兰人不是由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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