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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情况发生。他头脑里出现万千思绪,它们被掐头去尾,弄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话语从这些思绪中散落,如同从破口袋里撒落出罂粟花籽。他开始收集它们,但持续时间是如此之长,大概过个钟头。而他则信心不足地继续使劲拉拽那陷在雪堆里摩托车。他看看表,但表盘是黑,什也看不见。于是他开始寻找打火机。他定是将打火机留在那间茅屋里!那里直在用干草烤糕点。糕点气味回来,边防卫兵感到不好受。他拿小把雪擦脸,但这点帮助也没有。他望着自己摩托车,仿佛觉得它睡着。得将它这样留到早上。他脱下短大衣,盖在机器疲惫躯体上。它感激地嘟哝声。
边防卫兵回头又朝着隘口和小村庄漆黑房子方向走。嘴里有糕点味道,他又次感到不好受。不好受,不好——受。他缺少某种东西,某种跟温暖和食物有关东西。瞬息间时间流逝停止。边防卫兵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犯错误,他不该脱掉短大衣走路,而且是步行;他应该加快脚步,因为夜间在荒野这样行走是危险。这里夜间直有狼。
就在这时他听见狼就在上方森林某处,他听见种充满绝望尖厉刺耳声音,种无望、充满痛苦和孤独哀鸣。
他在弗罗茨瓦夫动物园里见过狼。看上去像个标本,虽然会动。它有身蓬乱、发臭毛,很像那条每天礼节性地追逐他摩托车、企图抓住他裤脚看家狗。但这不是切。因为看家狗有自己时间,而狼是无时间限制。狼不生也不死,狼甚至存在于那种没有狼地方。这个发现使边防卫兵大吃惊,以致他站住,开始竖起耳朵谛听。悲伤尖厉嚎声停息,但现在他听见似乎有某种踏雪细碎脚步窸窣声。
他像渴念女人样渴念丢失打火机。如果它在身边,他就能用来给自己照亮,他就会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就能解决许多问题。他就能在它光照下步步往上走,就能到他想去地方。可像这样甚至不知是向右还是向左,是向上还是向下。不管怎样,反正都得往前走,他在雪地上流畅地滑行,俨如穿上滑雪板。他喜欢这样。走得好。走得——好,到又暖和又有亮光地方,到有梦般姿色、嘴里咬着缕浅黄色头发姑娘那里去。这时,在他身后雪地上已无声地出现五瓣蹄印。
他看到它。既不在自己前边,也不在自己后边,只是在黑暗中某处。它身躯硕大,花白毛映照着雪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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