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嘟哝声。
“你在干什?”她和解地问。
“忙着哩。”
她沉默片刻。也正好写完叠纸。
“这得花你许多时间。”听到,她在朝阳台方向走,马上就要登上台阶。听见她认真擦脚声音,她进屋前总要把皮鞋底擦得干干净净。过会儿。便看到她坐在走廊里圆桌旁边,头戴顶荒诞运动帽,脸上笑吟吟。
“不耽误你时间吗?”她说,让看她篮子里两只小母鸡和只小公鸡。
疑心玛尔塔有睡眠麻烦。说不定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提到她梦她总是保持沉默。她说过,她全部睡眠就是傍晚打两个钟头瞌睡;说她身体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疲倦,只是对天黑会有种习惯性反应。玛尔塔小觉醒来,就算全天都睡足。这时她就在厨房里点上盏小油灯,或是支小蜡烛,凝视着那点光亮。有时,遇到明亮月夜,玛尔塔就不点灯摸黑坐着,从厨房窗口观察月亮。她觉得月亮从来就不是个样。她曾这样对说,月亮模样总是不同,它总是从另个地方出来,以不同路线照临云杉树冠。在这种月色清明夜晚,玛尔塔喜欢出门,朝下走,经过小礼拜堂,然后向山口走去,走到奥尔布利希特家风磨下边,这座风磨如今只剩下石头和口井。从这里能看到泛着银光群山和远方谷地,看到谷地里闪耀着房屋灯光,而在新鲁达和远处克沃兹科上空则会浮现出片黄色光彩。当天空乌云密布时候,这种光彩看得最清楚。城市灯火通明,宛若在呼求援助。
然而玛尔塔看到最令人震惊之事是成千上万人梦,这些人全都睡着,陷入种实验性死亡,他们个挨着个地躺在城市、乡村,顺着公路,挨着边界通道,躺在山中旅游招待所、医院、孤儿院,躺在克沃兹科、新鲁达,还有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其存在些地方。这些人被浸泡在自己气味里,被扔在陌生床上——扔在工人宿舍上下铺上,扔在拥挤、用隔板分隔出卧室和起居室单间住房长沙发床上。在每个房子里都有着些温热、不灵便躯体,伸开或紧靠着身子手,轻微颤动眼皮,眼皮底下不安地来回游移眼珠子,呼吸旋律,鼾声音乐,陡然抛出古怪呓语,无意识脚舞蹈,在梦漫游中寻找被子辗转躯体。他们皮肤冒着热气,他们思想迷离混乱,无法将它们区分开,无法让人从根本上相信它们存在。他们目光在看着某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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