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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去看女修道院院长。她莞尔一笑。
“这就是库梅尔尼斯。我们也称她为特罗斯卡,其实她有许多名字。”“这是个女人。”帕斯哈利斯悄声说。“她还不是圣徒,但我们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被尊为圣徒。暂时她只受到克莱门斯教宗的祝福。离现今不远,大约两个多世纪前,她出生在布罗乌穆夫。她是个有德行而美丽的女人。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她求婚,但她只想要与我们的主结为佳偶。她父亲试图用监禁逼她出嫁,而就在那时却出现了真正的奇迹。主耶稣想使她避免失去童贞,奖励她的坚忍不拔的意志,把自己的面孔给了她。”女修道院院长在胸前缓缓画了个十字,“气得发狂的父亲把她钉上了十字架,她就像自己心中的良人一样受难而亡。我们选择了库梅尔尼斯作我们修会的守护神,可是当今的教宗却禁止对她的崇拜,所以我们只好将她安顿在这里。我们相信,教宗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现在走吧,你在这里会冻坏的。”
女修道院院长在回程的路上问他,是否善于保守秘密。他极力点头称是。“那你会写,会读吗?”
① 拉丁语,意为“我信仰唯一的上帝”,是《信经》的第一句。
母鸡,公鸡
每年春天,玛尔塔都会去新鲁达给自己买两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她饲养这些鸡,关心它们无思无虑的生活。它们每天许多个钟头都在圈起来的场地里散步,视线布及天地之间,地上可能找到一点粮食,天上可能出现老鹰。在鸡的世界,下方,脚下是生,上方,头顶是——死。傍晚,玛尔塔把所有的鸡全都赶进鸡埘,早上全都放出来。她给它们送来拌有麦麸的煮烂了的马铃薯——装在一个烤点心用的旧白铁模子里。她侍弄这些鸡没怎么费劲,却每天获得两枚鸡蛋。她有时给我带来一个装白糖的小口袋,口袋里装的却是鸡蛋,蛋壳上满是鸡粪。蛋黄的颜色非常鲜艳,看到这种与太阳真正相似的东西,让人不得不眯缝起眼睛。秋天玛尔塔在一天之内亲手把自己的鸡家族统统杀光。
她这样做我不能理解,头一年我曾好几天不跟她搭腔,将她给我的母狗叼来的鸡骨头扔了出去。玛尔塔整个夏天都不买肉,仅靠蔬菜过日子,这个人准是有恶魔附体。她的那些鸡都养熟了,不怕人,从人的手上啄食点心末子,望着人的眼睛。玛尔塔一连三天用它们炖鸡汤,煮鸡肉,骨头啃到最后一根鸡腱。我真难以相信,这么一个瘦弱的老妇人竟然能在三天之内吃掉三只家禽。
这时她来到我的窗下,说道:
“我买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