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克雷霞眉毛;她父亲有系统地不断砍伐幼小桦树做辕杆和棍棒,砍伐松树做圣诞树,长高青草使羊肠小道变得模糊,像她嘴巴线条那样;他们房子粉刷成蓝色墙壁发白,就像克雷霞眼睛。
克雷霞在自己家里地位相当重要:家里靠她赚钱、购物、把买好东西用母亲缝制手提包拎回家。她在顶楼有自己房间,有沙发床和装衣服柜子,但是只有在银行她才成个人物。在这里她有办公室,用薄得像硬纸板胶合板与客户熙来攘往大厅分隔开。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听得见银行嘈杂声音——开门关门咣当声,农民沉重皮靴在木地板上走动咯噔声,总爱飞短流长讲别人闲话妇女们压低嗓门儿嘁嘁喳喳声,两个最后旧算盘——管理部门还没来得及把它们换成新式带把手嗒嗒响计算机——发出敲击声。
十点钟左右就开始喝咖啡日常习惯:铝质小匙子叮当作响,玻璃杯底轻微地磕碰着托盘,这些都成办公室铃声。她把磨好昂贵咖啡放在装过果酱玻璃罐中从家里带来,公平地分配到每个玻璃杯中,沸水在它水面上形成厚厚褐色浮膜,直保持到瀑布般地撒下糖时候。咖啡芳香弥漫着新鲁达合作银行,直到天花板,而那些恰好在这时排队等候农民则咬着嘴唇,抱怨自己不迟不早偏偏碰上喝咖啡神圣时刻。
就在这时克雷霞记起自己梦。
像她这样无缘无故被人所爱是件多痛苦事。这样爱情给人带来何等不安!由于难以置信,思绪是多杂乱无章,加速跳动心脏在怎样膨胀!世界又是在怎样游移和失去具体可知性!克雷霞突然变得孤立无助起来。
复活节过后,银行接到通知,在琴斯托霍瓦为银行工作人员举行业务培训会议。她认定这是最现实提示,就去琴斯托霍瓦。她把自己衣物收拾到人造革旅行包里,心中想着上帝。她寻思,尽管人们对上帝众说纷纭,但上帝总是在最适宜关头显圣。
她乘是列昏昏欲睡列车,里头塞满疲惫不堪、无精打采乘客。车厢单间没有空位子,她只好紧贴着肮脏窗玻璃站立在过道上,就这站着打瞌睡。后来夜里有人下车,她终于能坐下来。她挤在那些被干燥空气烘热身体之间,睡着。她睡得很沉,黑乎乎地,油腻腻地,完全没有图像,连思想残存碎片也没有。直到她觉醒来,这才明白自己是在旅途之中;此前只是在空间里移动,普通、漫不经心地点变化。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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