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净啊,你仔细听说话,好好地加以领会吧。不知天高地厚悟净啊。未得而谓得,未证而谓证,世尊责之为增上慢[14]。那,像你这样非要求证于不可证,更是极度增上慢。你所追求,是连阿罗汉、辟支佛都不能追求,也不想追求东西。可怜悟净啊,你是怎会让自己灵魂走入如此歧途呢?正观得而净业立成,而你因心相羸劣如今才陷入三途无量之苦恼。想来,你已不能由观想而得救,只能靠勤勉劳作而自救。所谓时间,实乃人之作为也。这个世界,整体看来似乎是毫无意义,但作用于具体之细节,就有无限之意义。悟净啊,你首先要将自己摆放在个适当位置上,然后投身于适当作为。今后,你要完全抛弃不知天高地厚‘为什’。除此之外,你别无获救之道。
“今年秋天,有三个自东往西而去僧人,
光慌慌张张地躲到蓝色水藻阴影中去。悟净内心渐渐地陶醉起来,甚至反常态地想唱起歌来,差点就扯开嗓门。就在这时,从非常遥远地方,飘来阵不知什人唱歌声。他站定身躯,侧耳静听。这声音既像是从水外传来,又像是从水底远处传来。声音尽管很低,倒也清晰,屏气静心地细听之下,似乎唱是这几句歌词:
江国春风吹不起,
鹧鸪啼在深花里。
三级浪高鱼化龙,
痴人犹戽夜塘水。[12]
悟净当场坐下来,听入迷。在这被青白色月光染得透明水底世界里,这单调歌声,就像狩猎时行将随风而逝号角声般,低回悠长地响个不停。
非睡,非醒。悟净心神恍惚,如痴如醉地在那里蹲很长时间。不会儿,他仿佛进入个非梦非幻奇妙世界。水草也好鱼也好,突然从他视野中消失,远处飘来阵难以言说兰麝芬芳。就在此时,他看到两个陌生人在朝他走来。
走在前面,是个手持锡杖、相貌奇特伟丈夫。后面位更是不同寻常,只见她头上缠着宝珠璎珞,顶上肉髻[13]高耸,妙相庄严,背后隐隐有圆光。前面那人走近后说道:
“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惠岸。这位是师父,南海观世音菩萨摩诃萨。自天龙、夜叉、干达婆起,直到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人、非人,师父全都视同仁,无不垂怜。此番师父看到你悟净身陷苦恼,特来点化于你。你要好自珍惜。”
悟净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耳边则响起个美妙女声——是妙音,梵音,还是海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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