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这里的工作条件很好,您看一下。”当天,研究项目的组长丹妮对我说。她的英语带有意大利口音,不过她的脸看起来更像印第安人,又或许她是远东人的后代。“这是您的办公室,上班时您甚至不需要走出大楼。”她笑着,身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紧箍着一件格子衬衫。他叫维克多,是整个项目的主管。
她告诉我,不远处有一条旅行步道,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大约三个小时的路程——爬上一座巨大的山顶,人们都说,站在那里会有一种仍然在低地的感觉。
研究所是一幢现代化的混凝土建筑,整栋楼的线条笔直。
铝带支撑着巨大的玻璃外墙,自然界的一草一木在玻璃上反射出不规则的形状,缓和了研究所生硬的外部轮廓。在这座现代化楼房的后面,是另一座一看就是建于20世纪初的大楼——看起来像是所学校,特别是我看到它前面有一个操场,一群少年正在那里踢足球。
我感到疲惫不堪,可能是因为所处环境的海拔比较高,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我最近一直觉得累。我请他们带我去接下来几周要住的房间。在这种情况下,我下午应该休息。一般我都在两点左右开始觉得困倦乏力,昏昏欲睡。这时我就觉得一天被打断了,感到很沮丧,直到晚上才能恢复精神。七点左右,我就又有精神了,一直到午夜。
我没有成家,也没有建过房子,没有种过树,我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不断研究并通过复杂的统计程序进行推断。我一贯更信任统计数据而不是我自己的思想。我的人生成就是一项用来研究新生状态下心理特征的心理测试,也就是说,我所研究的是那些不明确的,尚未像成年人的成熟人格那样强化过的心理状态。我的发展和趋势测试迅速获得了全世界认可,并被广泛使用,我也因此成名,当上了教授。我过着平静的生活,并不断完善这个程序的细节。时间证明,发展和趋势测试的预测能力超出了平均水平,可以借助它比较准确地预测一个孩子将成为什么样的人及其未来发展方向。
我从未想过一生只做一件事,一直做同样的事。我以为自己有一个躁动不安的灵魂,对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我很好奇,如果在我的小时候用我自己设计的测试,来预测我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否可以预知,我会成为一个执着追寻唯一理想的勤奋的人,一个只做一种工具的匠人。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去镇上的一家餐厅吃晚饭。餐厅临湖而建,透过阔大的窗户正好能看到漆黑水面上倒映出的城市的璀璨灯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