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自动扶梯下来后就跌倒在大理石地板上,脑袋撞上雕塑基座。那个雕塑是个站在坚固底座上女工人——应该是个纺织女工,手上拿着纺锤。
教授当时就在下降扶梯上,看到意外发生全过程。人群中出现丝轻微波动,两三个离女人最近人低下身子看看她,不过很快,大家就随着急匆匆人流奔向车厢。可以说,人流无视躺在地上女人,顺着既定轨道向前。他们脚巧妙地避开女人身体,只是有时某人会因棉大衣碰到她而绊下。教授走到女人身边,蹲下去,想迅速确定她病情,就像所有不是医生人样。然而这并不容易,因为她脸有半被衣服帽子遮住,这帽子在不断地渗出鲜血。她裹着抹布样又脏又旧外套,好像个松松垮垮绷带缠在身上。被血弄脏棕色半裙下,露出被厚厚、肉色连裤袜包裹双腿和已经穿破鞋。棕色风衣没有扣子,用条皮带束起来——仿佛在过夏天。教授把她风帽解开。她抬头看向他,沾满血污脸因疼痛而扭曲。她费劲地呼吸着,嘴唇在蠕动——上面有好些混着鲜血伤痕。
“救命!”教授惊慌地喊道,同时把自己西装脱下来,垫在她头下。他试着回忆,“救命”这个词在这个国家该怎说,但是大脑片空白,哪怕“你好,最近怎样?”这种在飞机上练习过话也记不得。“Hilfe,help!”他试着用各个语言版本叫着,无比惊慌。躺着女人头下面不断流血,可人流巧妙地绕过她,甚至形成条特有路线。血泊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怕,女人受伤严重身体突然使他想起梅尔基奥尔•德•宏德柯特画像。那是幅静物画,用自然主义手法呈现只被猎杀兔子尸体。
教授前天来到这座寒冷、多风、遥远城市参加学术研讨会,他在会上做个讲座。这会儿他刚刚结束独自漫步,返回酒店,预备出席将要在那儿举行研讨会闭幕晚宴。这次会议主题是理科科学同文学艺术之间关系,教授演讲主要探讨消费蛋白质对色彩感知影响。他在发言中举例说明,荷兰绘画艺术繁荣与奶牛养殖发展和乳制品类高蛋白食品消费激增密切相关。奶酪中所含有氨基酸,会影响与色觉相关某些大脑结构发育。演讲得到听众热烈响应,可以说是激情回应。在丰盛午宴上,他继续和人们讨论着幻觉主义绘画。之后,他喝咖啡,决定独自人去市中心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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