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关掉吧”,她求,“很累。”
她坐在自己床上,膝盖上放着本旧书。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在读。在她身边坐下,觉得有些替她难过。看着她驼背瘦削,肩胛骨微微凸起,本能地直起腰。她两鬓已生出不少白发,耳边有些暗疮。她伸手挠挠。本能地把手抬到耳边。莱娜从耳朵上取下对小小珍珠耳环,递到手里,把它们装进口袋。产生种奇怪、不舒服,却又难以言说感觉,仿佛什东西坏掉需要修理。用手搂住她腰,把头放在她肩膀上,然后关掉她。尽量轻手轻脚,完成这切。
莱娜是不久前最后个来到们家,所以们每个人都可以关掉她。不过般都是去睡觉时候来做这件事。今天想,她确太累,所以可以早点关掉她,让她放松下。她整天都在打扫,抓柜子里飞蛾,后来还跟出版社人吵架。她还缴纳们税款,还得把们最近次旅行照片打印出来。缴税时候出些问题——不知道具体是什,也没问,假装根本没管这事儿。只有真正要做决定时候,才会理会这些事。
早晨,听到她在厨房里唱歌。每天清晨她都会自动开机。热吐司片从烤面包机中弹出声音提醒们,该起床啦。可每次当下楼,想要跟她起唱时候,她就安静。那是首非常老流行歌曲,歌词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词意早已脱离本身。
阿尔玛从花园里摘来些萝卜缨子,然后静静地坐在桌边。她手像往常样,又脏,又粗糙,这个画面总让觉得难受。总以为,她工作没有太大用处,这样萝卜缨子完全能买得到,可以把她也关掉。但是阿尔玛存在神奇地平衡着们生活,也正因如此,才能忍受地板上泥土和毛巾上脏污。关掉阿尔玛——这想法太愚蠢,自己都笑起来。阿尔玛很少注意到,这次却问:
“今天整天都干啥?你在家里转来转去,无所事事。”——她气呼呼地揪下根萝卜缨子上叶子。被噎下。在干啥?在干啥?!假装这个问题根本与无关,把手藏在口袋里,因为它们在哆嗦。在干啥?在画画,写作,尊贵小姐。在思考,分析,命名。干得少吗?挣钱。养活你们。们就靠着想出来各种独无二故事过活。所以必须得睡觉和做梦。在道德层面上,靠谎言和幻想为生值得商榷,但人类干好多事儿比这还糟糕。直就是个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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