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惊恐的是有些时刻似乎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在这些时候,即使是我,都觉得神奇箱体的想法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呓语。
有一天晚上,我经过一家酒品专卖店,发现自己有足够的钱随便买瓶酒。
我喝掉一整瓶一品脱装的珍宝牌(J&B)威士忌。
然后发现自己站在埃利诺街四十四号主卧室里,盯着躺在床上、盖着交缠成团的毯子、正自熟睡的贾森与丹妮拉。
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三十八分,尽管屋内悄然无声,我却因为喝得太醉,可以感觉到脉搏不停击打着耳膜。
没有风险。我已是面目全非。
皮肤被晒黑,长出胡子,完全一副贫穷潦倒的模样。
我家这一带的人很慷慨。我每天都能吃上一顿便宜的晚餐,还能存个几美元。
每天晚上,我就睡在埃利诺街四十四号后面的巷子里。
这俨然成了一种游戏。当主卧室的灯熄灭,我便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他。
的围墙,看到二楼窗内的景象。
那里是主卧室。
贾森走过窗前。
他不是贾森2号。我很清楚知道这不是我的世界。和我家同一条街的商店与餐厅都不对。这个德森家的车和我家的也不一样。而且我从来没那么胖过。
丹妮拉在窗前出现片刻,举起手,拉下百叶窗。
我拼凑不出是怎样的思考过程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这是我拥有过的。
很久以前。
这个美丽的人生梦想。
此时此刻,当房间不停旋转,我泪流满面之际,我真的不知道以前那个生活是真是假。我朝
和她在一起。
有几天,我觉得自己的神志不太清醒。
阿曼达曾经说过她对以前的世界感觉越来越虚幻,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们会将现实与有形物质——也就是能以感官体验到的一切——联想在一起。虽然我不断告诉自己,在芝加哥南区有一个箱体能带我到一个心想事成、不虞物质匮乏的世界,我却已经不相信有那样的地方存在。我的现实就是这个世界,这种感觉一天比一天强烈。在这里我一无所有,是个无家可归、污秽不堪的人,我的存在只会引发他人的同情、怜悯与嫌恶。
附近有另外一个流浪汉站在人行道中央,扯开了嗓门,自言自语。
我在想,我和他有很大差别吗?我们不都是迷失在一个因为某些超乎掌控的因素,而使我们再也无法认同的世界中吗。
晚安了,我的爱。
雨势转强。
纸箱垮了。
我开始打起哆嗦。
我在洛根广场街头的第八天,贾森·德森本人在我的钱盒里丢了一张五美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