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终于有个黑影从厨房出现,脚步沉重而缓慢地走过餐桌旁,往
“那就快点,也请注意安全。”
我下了车。
安安静静的街道,在暮色中一片沉郁。
一条街外,我瞥见几个苍白身影拖着脚步走到路中央。
我来到路边。电线寂静无声,各栋屋内散发的灯光,照理说不会这么微弱。
南向车道上,有四辆迷彩悍马军用车飞驰而过。
感染风险依然极高。初期症状包括发烧、严重头痛与肌肉酸痛。如果民众认为自己或家人受感染,请在面对街道的窗户挂上红布。如果家中有人死亡,请挂上黑布。
防疫中心人员将会尽快予以协助。
请继续收听,我们会提供进一步的详细情况。
阿曼达看着我。
州际公路上冷冷清清。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放眼望去,前后都空荡荡的。
现在就快入夜了,阳光照在威利斯大楼闪闪发光。
我往北疾驰,每过一公里,心就揪得更紧。
阿曼达喊道:“找到了!”
我过了马路,朝一辆九十年代中期的奥兹莫比尔的卡特拉斯-西拉牌车走去。
白色。边缘锈蚀了。轮胎没有轮圈盖。
我从肮脏的车窗瞥见打火开关上挂着一串钥匙。
我用力拉开驾驶座一侧的门,滑坐进去。
是烛光。
我的住处附近停电了。
爬上前门阶梯,我透过大大的窗户往内看,窗子另一边是餐厅。
里面幽暗、阴郁。
我敲了门。
“你为什么不掉头呢?”
我家那条街上找不到停车位,我便将车停在路中央,没有熄火。
“你真是得失心疯了。”阿曼达说。
我指向一栋在主卧室窗外挂了一件红裙和一件黑毛衣的褐石房子。
“那是我家,阿曼达。”
阿曼达说:“我们回去吧,说真的,这里显然很不对劲。”
“如果我的家人在这里,我就应该和他们在一起。”
“你又怎么知道这就是你的芝加哥?”
她打开收音机,转动电台频道钮,直到嘈杂的沙沙声变成熟悉的紧急警报系统警示,骤然从喇叭传出:
以下信息是应伊利诺伊州警察局要求传达。库克郡仍未解除二十四小时禁止外出令。所有居民必须待在家中直到进一步通知。国民警卫队会持续监控所有邻里的安全、运送物资,并提供前往防疫中心检疫隔离区的交通服务。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阿曼达问。
我发动引擎,她也爬上副驾驶座。
还剩四分之一的油量。
应该够。
挡风玻璃太脏了,喷了雨刷液连续刷十秒钟后,才刮除了污垢、尘土与黏在上面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