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精神错乱。
昨晚抽的血里有药物,我身上有瘀伤,我的钥匙打开了不是我家的门。我没有脑瘤。我的无名指上有婚戒痕迹。我此时身在这间病房,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我不能认为自己疯了。
我只能解决这个问题。
当电梯到达医院大厅打开门时,我与两名身穿廉价西装与湿外套的男人擦肩而过。他们看起来像警察,而就在他们步入电梯时,与我眼
吐气。再吸足一大口氧气。
血压降低了。
我说:“所以你们要把我关进软垫房里,没有皮带,没有尖锐物品,用药物让我神志恍惚吗?”
“不是那样。你来我们医院是想要好起来,对吧?这个就是第一步。你得信任我。”
斯普林格站起身,将椅子拖回房间另一头的电视底下。“那就再休息一下吧,贾森。警察很快就到了,然后今天傍晚我们就会把你转到芝加哥瑞德医院。”
往的人商量,才是对你最好的做法。因此我会打给迈克。”
她往地板瞄一眼,似乎不想告诉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第三件事,也是最后一件。”她说,“我们需要精神科医生的协助来掌握你的病情。我会把你转到芝加哥瑞德医院,那是一家比较靠近北区的心理卫生中心。”
“我承认,我无法完全清楚地理解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我没有发疯。我很愿意和精神科医生谈谈,事实上我也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我不会自愿住院,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
“那不是我想问的。恕我冒昧,贾森,这件事你没有选择。”
我看着她离去,澄清谜团的紧迫感当头重重压下。
万一构成现在的我的所有信念与记忆片段——我的职业、丹妮拉、我儿子——纯粹只是我双耳之间的灰质所发射出的悲剧空包弹,那该怎么办?我还要奋力当那个我自以为的男人吗?或是干脆脱离他与他所爱的一切,进入这个世界希望我成为的那个人的躯壳?
万一我精神错乱,又该如何?
万一我知道的一切都是错的呢?
不对,打住。
“什么?”
“这叫作心理健康控制,而且法律规定,如果我认为你可能对自己或他人造成威胁,便可下令强制你住院七十二小时。你要知道,这样对你是最好的。你不适合……”
“我是自行决定走进这家医院的,因为我想要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是正确的选择,也正是我们要做的:找出你与现实脱节的原因,安排你接受必要的治疗,以便能完全康复。”
我看着监测器上的血压升高。我不想再次启动警报器,于是闭上眼睛,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