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个盗贼似地溜进来,又这样子泄露出秘密,让人大吃一惊。你能期待什么呢?起来,你这傻孩子,把事情都告诉我。”“一个字也不告诉你,除非你让我坐到老地方,并且保证不再跟我过不去,用枕头设障碍。”
听到这话乔笑了起来,她已很长时间没笑了。她逗弄地拍着沙发,友好地说:“那旧枕头放到阁楼上去了,现在我们不需要它了,过来坦白交待吧,特迪。”“听你叫-特迪-多么悦耳!除了你还没有谁那样叫我呢。”劳里带着非常满足的神气坐了下来。
“艾美叫你什么?”
们摆脱困境,从她们不多的储蓄中给你们零用钱,她们用衰老的手指耐心地为你们缝制衣服。想想她们心甘情愿为你们做的事吧。你们应该满怀感激地给那些可亲的老太太们小小的关注,妇女们只要一息尚存,就会乐于接受它们的。眼睛明亮的姑娘很快就会看出你们的这种品格,并会因之更喜欢你们。唯一能分开母与子的力量便是死亡,假如死亡夺去了你们的母亲,你们肯定会在某个普丽西拉婶子那里得到亲切的欢迎和母亲般的爱抚。在她孤寂的衰老心坎里,为她"世上最好的侄子"保留着最温暖的一角。
乔肯定睡着了(我敢说,在这小小的布道期间,我的读者们也睡着了),因为劳里的幻影仿佛突然站在她面前——一个实在逼真的幻影——俯身看着她,带着以前他感触良多而又不想显露出来时常有的表情。可是,就像歌谣里的珍妮——她想不到竟会是他。
乔躺在那儿,惊讶地默默盯着他看,直到劳里俯身吻她,这才认出他。她一跃而起,高兴地叫着——“哦,特迪!哦,我的特迪!”“亲爱的乔,你见到我高兴了,对吗?”“高兴!我幸运的男孩,言语表达不了我的欢喜,艾美呢?”“你妈妈把她留在了梅格家。我们顺道在那儿停留了一下,我没法子将我的妻子从她们手中救出来。”“你的什么?”乔叫了起来,劳里不知不觉带着洋洋自得的口气说出了这两个字,泄露了秘密。
“哎呀,糟了!我已经这样做了。”他看上去那样内疚,乔即刻和他过不去了。
“你走了,然后结了婚!”
“是的,请原谅。可是我决不会再结了。”他跪了下来,悔过似地握着手,脸上的表情充满淘气、欢乐与胜利。
“真的结了婚?”
“千真万确,谢谢。”
“我的天哪!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可怕的事呢?”乔喘着气跌坐回她的位子。
“你的祝贺不一般,就是不大客气,”劳里回答。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却又满足地满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