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又被一只顽强的手带到了那张讨厌的床上。可怜的德米控制不住愤怒。
他公然反抗爸爸,拼命地一路踢着腿,尖叫着上了楼。刚把他放到床上,他就尖叫着滚到另一边,然后朝门口冲去。结果又很失面子地让爸爸抓住小睡袍下襟提回了床上。这种热闹的场面一直进行着,直到小家伙的力气耗完了。这时他放声大嚎起来。这种发声练习通常总征服了梅格,可是约翰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个柱子。柱子是公认的聋子,什么也听不见的。没有哄劝,没有糖块,没有催眠曲,也没有故事,甚至灯也给灭了,只有炉火发出的红光为"大大的黑暗”添了点生气。德米好奇地看着黑暗,反倒不怕了。这种新局面使他憎恶。当愤怒的狂,bao平息下去时,被监禁的小霸主想起了他温柔的女奴,便绝望地吼着要起姆妈来。这随着怒嚎之后发出的痛哭声直扎梅格的心窝,她跑上楼去恳求——"让我和他呆在一起吧。他现在会乖的了,约翰!”“不,亲爱的。我已经跟他说过,他必须像你说的那样去睡觉。只要我晚上在这儿,他非睡不可!”“可是,他会哭出病来的,”梅格求道,她责怪自己不该丢弃她的孩子。
“不,他不会的。他很累了,很快就会睡着。事情就完了。
他要懂得应该听话。别插手,我来对付他。”“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生硬的态度摧毁他的精神。”“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许用溺爱宠坏他的脾气。下楼去,亲爱的,把孩子丢给我吧。”当约翰以那种主人的腔调说话时,梅格总是服从着,她也从不为她的温顺后悔。
“约翰,请让我亲他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德米,对妈妈说晚安,让她去休息。她整天照顾你们很累了。“梅格总是坚持说亲吻能起作用。亲过以后,德米的呜咽声小下去了。他静静地躺在床里边,先前他曾在那里痛苦地扭动过。
“可怜的小人,他那样哭着,又想睡觉,已经累坏了。我来给他盖上被,然后下楼让梅格放心,”约翰想道。他蹑手蹑脚来到床边,以为他那叛逆的继承人已经睡着。
可是他并没有睡着。爸爸一过来窥探,德米的眼睛便睁开了,小下巴也开始颤抖。他伸出胳膊,后悔地抽着气说:“现在德米听发(话)了。”梅格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弄不清大嚎以后长时间的寂静是怎么回事。她想象着各种各样不可能发生的事故,最后溜进了屋,她要消除疑窦。德米已经睡熟,不是通常那种仰八叉,而是乖顺地蜷曲着,睡在爸爸的胳膊弯里,紧紧地搂着爸爸,握着爸爸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