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夹她早就想要了。以前每天经过长迪格尼娅花店橱窗时她都盼望有这样一个花夹。
“你太客气了!
荣心使我们保持心情怡悦。
“我真想让他认为我看上去漂亮,然后回家对家里人这么说,”艾美自言自语。她穿上弗洛那件旧的白色丝质舞裙,披上一袭新的透明薄纱,露出她那白皙的肩膀和金黄色的脑袋,这样品具艺术韵味。她有眼光地将头发上的厚波浪与卷曲部分在脑后挽起一个青春女神似的结,让其余部分自然垂下。
“这不是流行式样,但是适合我。我不能把自己弄得怪模怪样,”当别人建议他像最新时尚需要的那样去卷发、吹风或者辫辫子时,她总这么说。
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艾美没有上好的首饰,因此,她用一束束粉红的杜鹃花为她的羊毛裙饰了一道花边,又用清雅的绿色蔓草装点她乳白的双肩。她记起了以前涂色的靴子,便带着女孩子的满足,打量着她的白色缎面拖鞋,在屋里跳起滑步舞来。她独自欣赏着自己带有贵族气的小脚。
“我的新扇子和我的花束正好相配,我的手套十二万分地适宜,婶婶mouchoir上的真丝花边提高我全身衣服的档次。
要是再有一个古典的鼻子和嘴巴,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她一手拿一支蜡烛,带着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说。
虽然这让她有点苦恼,但她碎步走动时看上去还是异常活泼优雅。她很少跑步——那样不适合她的风格,她想,因为她个子高,比起嬉戏或顽皮的小跑来,那种稳重的、像天后朱诺般雍容华贵的步子更适宜她。她在长长的大厅里来回走着,一边等着劳里。有一次她站到枝形吊灯下,因为灯光映照着她的头发,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后来她改变了主意,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头,好像为她女孩家的愿望——想给人第一眼留下美好印象——感到不好意思。碰巧,她这样做恰到好处,因为,劳里悄没声地走了进来。她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站在远处的窗边,半偏着头,一手提着裙边,红色的窗帘映衬着她那白色的苗条身段,产生的效果如同一座巧妙安置的雕像。
“晚上好,黛安娜!”劳里说。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艾美喜欢他这种神色。
“晚上好,阿波罗!”她笑着向他回答。他看上去是那么宽厚。一想到挽着这样一位有风度的男子走进舞厅,艾美不由得打心底里可怜起那四位难看的戴维斯小姐来。
“给你花儿,我自己插的。我记得你不喜欢罕娜说的那种-乱插花-,”劳里说着递给她一束漂亮的、香味扑鼻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