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又给她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小东西便乱画起来,不时翻过去一页,胖胖的小手指顺着书页往下指着,好像在找一个字。她神态那么严肃,我不由笑了起来,差点儿被发觉了。巴尔站在她身边,带着父亲般的神情抚弄着她美丽的头发。我想她肯定是他的女儿,尽管她看上去更像法国人而不像德国人。
又有人敲门,进来两个年轻的小姐,我便回去干我的事了。这次我很有德行地一直工作没再偷看。但隔壁的吵闹声、说话声我却能听见。其中一个女孩一直做作地笑着,还声音轻佻地说"喂,教授"。另一个的德语发音肯定使教授难以保持严肃。
两位小姐似乎都在严厉地考验着教授的忍耐力,因为,不止一次我听见他强调说:“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听我说。”一次,又听见很响的敲击声,好像是他用书敲桌子,然后沮丧地感叹:“唉!今天一切都乱了套。”可怜的人,我同情他。小姐们走后,我又偷看了一下,看他可经受得住这些。他似乎精疲力尽,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直到钟敲两点,他才一跃而起,将书本放进口袋,仿佛准备再去上课。他抱起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蒂娜,轻轻地离开了。我想他的日子过得不轻松。柯克太太问我五点钟开晚饭时愿不愿意下楼去吃。我有点儿想家,也就愿意下去吃了,我只是想看看和我住在同一屋顶下的是些什么人。于是,我故作大方,想跟在柯克太太身后溜进去。可是她个子矮,我个子高,想让她遮住我的企图失败了。她让我坐在她身旁。待到我发烧的脸冷却下来,我鼓起勇气朝四下打量,长桌子边坐满了人,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吃饭——尤其是先生们,他们吃饭似乎是指定时间的。因为从任何一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在狼吞虎咽,而且饭一吃完人便无影无踪了。这里有通常那种高谈阔论的年轻人,有情意绵绵的年轻夫妇,也有满脑子想着自己孩子的已婚女士,以及热衷政治的老先生们。我想,我不喜欢和他们中任何人打交道,除了那个面容姣好的未婚女士,她看上去有点头脑。
教授给扔在了桌子的末端,他大声回答着身边一个老先生的问题。这老先生耳朵聋,好奇心倒很强。同时,他又和另一边的一个法国人谈论着哲学。假如艾美在这里,她会永远不再理睬他了,因为,很遗憾,他的胃口板大,那风卷残云般的吃相会吓坏了"小姐"。可我不在乎,我喜欢"看人们吃得有滋有味",像罕娜说的那样。那可怜的人一整天都教那帮傻瓜们,肯定需要吃很多食物。
吃完饭我上楼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