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学课课了,”那有趣的小东西接着说。于是巴尔将她放在桌边,打开了她带来的大字
克太太告诉我,他从柏林来,很有学问,为人很好,可是一贫如洗。他授课养活自己和他的两个孤儿侄子。他的姐姐嫁了个美国人,遵照姐姐的遗愿,他在这里教他的侄儿们。
这故事不太浪漫,但是我感兴趣。我听说柯克太太把她的起居室借给他用来上课我很高兴。起居室和我的育儿室中间隔着道玻璃门。我是说,可以偷看他,然后我告诉你们他的模样。妈咪,他快四十岁了,所以不会出问题的。
吃完茶点,和小姑娘们做了一会睡前游戏,我就拿起那个大缝纫工具筐,开始干活,一边和我的新朋友闲聊,过了个安静的夜晚。我将继续写书信体日记,一周给你们寄一次。
晚安,明天再谈。
星期二晚
今天早上的课上得很愉快。孩子们表现得像塞万提斯笔下的桑丘。有一会儿,我真以为我把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神使鬼差地,我突然来了灵感,要教她们体育,我一直教到她们乐意坐下来并保持安静。午饭后,女仆带她们出去散步,我去做针线活,像小梅布尔那样"心甘情愿地"。我觉得很幸运,学会了锁漂亮的扣眼。正在这时,起居室的门开了,随后又关上了,有人开始哼着歌:“KennstdudasLand,”声音像大黄蜂,我知道偷看不合适,可又抵抗不了诱惑。
于是我撩起对着玻璃门的窗帘,往里看去。巴尔教授在里面。
他在整理书本。我趁机仔细观察了他,他是一个地道的德国人——相当健壮,有着一头乱蓬蓬的棕色头发,胡须浓密,鼻子端正,目光很亲切。听惯了美国人说话时要么刺耳、要么含混的腔调,巴尔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洪亮悦耳。他衣着破旧,手很大,除了漂亮的牙齿,脸上的五官真没有好看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他。他头脑聪明,亚麻布衬衫很挺括。虽然他的外套掉了两个钮扣,一只鞋上有块补钉,但他看上去仍有绅士风度。他嘴里哼着调,神情却很严肃。他走向窗子,把风信子球移到向阳处,然后抚弄着小猫,小猫像对待老朋友一样任他抚摸。他笑了。他听到敲门声,迅即高声叫道:“Herein!”我正要跑开,突然瞥见一个拿着一本大书的可爱的小不点,便停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要我的巴尔。”小东西砰地放下书,跑向他。
“你会得到巴尔的。来吧,让他好好抱抱你,我的蒂娜,”教授说。他笑着捉住她,将她举过头顶,不过举得太高了,她只好将小脸蛋往下伸去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