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和贝思单独在一起。她假装忙着写东西,可是她一边胡乱写着,一边注意着贝思。贝思看上去很安静。她坐在窗口,针线活不时掉到膝盖上,也不在意,她情绪低落地用手抚着头,目光停留在窗外萧索的秋色上。忽然,有人像爱唱歌的画眉一样吹着口哨从窗下走过,然后便听到一个声音:“一切都好,我今晚来!”贝思一惊,她倾过身子,微笑着点点头,注视着这个过路人,直到他急促的脚步声消失。然后她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那可爱的男孩看上去多么健壮,多么快乐啊!”“呀!”乔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妹妹的脸。那张脸上的红晕来得快去得也快,笑容也没了,一转眼,窗台上滴上了一滴闪光的泪珠。贝思赶忙将它擦去,担心地瞥了一眼乔,乔正在奋笔疾书,显然她全神贯注于《奥林匹亚的誓言》。可是贝思一转头,乔又开始注意她,她看到贝思不止一次地轻轻用手擦眼睛,从贝思半偏的脸上乔察觉到一种动人的哀婉,乔的眼泪也涌出来了。她担心让贝思看见,便嘟囔着还需要些纸,赶紧走开了。
“我的天哪,贝思爱上了劳里!”她在自己房里坐下,为她刚才的发现惊得面色发白。”我做梦也没想到过这种事。妈妈会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他——"乔打住话头,她突然想起什么,脸红了。”要是他也不爱她,会是多么可怕啊!他一定得爱贝思,我得让他这么做!”她威胁地朝墙上劳里的照片摇了摇头。”哦,天啊,我们已经完全长大了。梅格结了婚做了妈妈,艾美在巴黎活跃非凡,贝思在恋爱,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足够的理智不胡闹。”乔盯着照片专心致志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她抚平额上的皱纹,坚定地朝对面墙上的那张脸点点头说道:“不,谢谢你,先生。你是很迷人,但是,你和风向标一样不稳定,随风倒。你不必写那些动人的纸条,也不用那样令人肉麻地微笑。一点用处没有,我可不要那些。”然后,她又叹息着,陷入了沉思,直到薄暮时分才回过神来,下了楼再去观察,结果更证实了她的猜测。虽然劳里和艾美嬉闹,和乔开玩笑,但她对贝思的态度总是特别友善、亲切,可每个人对贝思都是这样的呀,所以没人想到过劳里对贝思比对其他人更关心。确实,这些天全家人普遍感到"我们的男孩"越来越喜欢乔了,而乔对此事一个字也不愿听,假如谁胆敢提及,她就怒骂谁。要是家人知道过去一年里他俩之间说过种种甜言蜜语,或者,想说些甜言蜜语却无法出口,他们必定会非常满意地说:“和你这样说过吧?”然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