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还有,为什么总是把我和花园画在一起?一座奇妙的花园,里面长着令人垂涎的鹅莓、有魔法的卷心菜、莴苣,不管那是什么。那些怀孕的女人总是想方设法趁着月光翻过墙壁,大嚼特嚼我那些丰硕的蔬果。你得有非凡的肚量,才能管这叫作盗窃。
过去,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那时,生命是一件礼物,不是用来偷窃的。它是我赐予的礼物,我赐予土地和海洋的礼物。那时人们对我心存感谢。
3
真的,从来就没有什么邪恶的继父,只有一大堆肝脏白得像百合花的鳏夫,我杀了他们的女儿,他们却轻易放过我。当我让那些姑娘在厨房里做牛做马,或让她们穿着单薄如纸的衣服去,bao风雪里办事时,他们去了哪里?在办公室加班。推卸责任。男人啊!如果你以为他们对实情一无所知,你就疯了。
那些好女儿有个问题——她们太好了。逆来顺受,卑躬屈膝,兴许我还该添一样:哭哭啼啼。一点儿都不干脆。要是没有我,她们会有什么好下场?绝不会有。她们会做一辈子家务——那些故事里说的不外乎是这个——会嫁给某个农民,养十七个小子,最多在墓石上得到“一个忠诚的妻子”的墓志铭。什么大事儿。
是我挑起事端,是我给一切注入活力。“去马路中央玩,”我对她们说,“穿上纸做的衣服,去雪地里找些草莓。”这很变态,但无比管用。她们只需要微笑,再向某位侏儒或“好心的妇人”或随便什么人问声好,为后者做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家务,事就这么成了。她们嫁给了国王的儿子,住进了皇宫,再也不会在洗碗擦碟时弄糙了手啦。
但我得到的只有责怪。
上帝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了:没有魔鬼就没有堕落,没有堕落就没有救赎。二年级学生都会算。
你尽可以拿我擦脚,尽管扭曲我的动机,你可以在我头上垒一堆路石,把我沉到河底,但你可没法把我赶出故事。宝贝儿,我,正是情节之一,永远别把这个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