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敦区委员用的长长的笛子,那种顽皮、幽默的神态,多年来仍没有褪色。
“看起来,你们当年都是很漂亮的孩子啊!”我说。
“喔,全是少年浪子!”她解释着,仰起了头在笑。这一瞬间她的脸孔有点转红。这些古老的记忆使她变年轻了。
这使我记起在村里听到的一些事,那是关于她那一帆风顺的父亲以及她的家庭。好久以前,他们一家是个大家庭。后来她父亲生意失败,整个环境也就起了突变。她老父亲死了的时候,几乎是家徒四壁,有一个人对我这么说:“现在老史妲菠更是一个铜子也没有了。”
但我相信可能还有些“铜子”足够老史妲菠与那些猫狗过日子,而且还得付勃罗太太的工钱。但是要把花园整理起来,把屋子重新油漆过,或是把生活过得稍微奢侈一点——那是绝对无能为力了!
此刻,我坐在老史妲菠的卧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对着那床边的许多狗与床上的两只猫,我又引起了对自己责任心的担忧。惟一可以给这勇敢的老妇人生命里带来一线光明的是围绕在她四周的这群猫与狗。它们忠心耿耿的眼睛从不曾离开过老史妲菠的脸。但是,问题在于这些动物们都日见老迈了。史妲菠以前本来有一只真正金黄色的纽芬兰狗,却在几个月前死掉了。现在她要我照顾的这些狗,没有一只的年龄是在十岁以下的。固然它们目前都还活泼,但是都在逐渐显露老态了。老王子是心脏病;沙莉不断地喝水好像是开始了子宫里流脓;宾由于肾脏炎越来越瘦,我没办法给它换肾,我对于给它吃的药也没有信心,而宾的另一个特别毛病就是脚爪长得异常的快,使我不得不时常替它剪爪。至于那两只猫比较好一点,虽然苏西有点太瘦,而且我抚着它肚子的时候心里知道它已有了淋巴恶性肿瘤的预兆。阿塞在这些猫狗之中算是最健康的了,除了牙齿有齿石以外,一向没发生过什么毛病。史妲菠大约也想到了阿塞,所以,当我喝完了茶,她就叫我替阿塞瞧瞧。我由床单上把它抱过来,扳开了它的嘴巴。
“嗯,还是那个老问题。最好趁着现在我在这儿,顺便替它弄弄。”
阿塞是一只灰色的大雄猫。人们常说猫是一种有静癖而自私的动物,但阿塞却是推翻这种说法的活证据。阿塞嵌在宽阔猫面孔上的一对眼睛,是我所仅见的最美丽的猫眼,这一对眼睛是以纯然的仁慈与忍耐来静观这世界的。
我在替它刮齿石的时候,它喉咙里响应着咕噜咕噜声好像有一艘摩托船由遥远处驶过。不需要人抱住它,它自己会静静地坐着让我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