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猫肠线,开始缝缀腹肌的切口,到末了几乎连打个结都不够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但是经他一再拉紧那肌肉,总算在极度勉强的情形之下打成结。
接下去的缝合外皮,用的是丝线,但他也是剪了短短的一段,因此他得用好几段丝线才够缝完整条切口,而且在他用力拉紧外皮想要打结的时候,每每丝线就断了,因而不得不再剪一根。这一道缝合手术反复了不下十次。用钳子在每一段短线头打结的时候,他的鼻尖几乎碰到了狗肚皮。等到全部工作完成,他的眼睛突出得像是要掉下来。
“好了,关掉乙醚,屈生!”他说着撕下大约不及半英寸的小撮棉花,稍微抹擦一下线口,转过头来微笑着瞧着我。我看到他一脸忍耐着不发脾气的表情,不由得有些诧异。他说,“吉米,请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这只狗的胃开刀手术你做得非常好,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到用料经济的一面。我知道你不会介意方才我对你的呵斥。无疑的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开个诊所的,到那时候你就会体验到我此刻肩膀上所承受的沉重负担。”他拍拍我的背部。当他的微笑里加进一些不诚实的成分时,我不免更加强了我的观点。
“吉米,无论如何你总会同意我的出发点的。我是希望在年终时,我们能多获些盈利,对吗?”
一个星期之后,在一个农场的草地上,我跪在一匹已经麻醉了的小马的脖子上。阳光照着我的背部,我俯视着那平静地闭合着的马眼,那狭长的马脸,以及那罩在氯仿帆布罩里的它的嘴鼻。接着我在那帆布罩的海绵上再滴几滴麻醉剂,然后把瓶塞旋紧。这样一来,对这匹小马的麻醉是很足够了。
我跟西格共同处理这种场面,以往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马儿都是躺在草地上,我照顾着马的头部,而西格则在马的另一部分进行割治。西格是个熟练的外科兽医兼马术师,这一点我是比不上他的,因而我不可避免地担任了麻醉工作。我们都喜欢在户外做手术,不但空气新鲜,而且万一马儿不乖,也不会有机会受伤。我们所担心的只是要个好天气,而今早的天气的确不错。在轻微的朝雾里,这草地上一望无际的金凤花,就像我们是坐在一片金黄色的大海中间一样。我的脚与这小马的颈项上都沾满了金凤花的花粉。
就跟往常一样,今早我是先到马厩里去带这匹小马,扣好麻醉罩在它嘴鼻上,我就牵它到这草地上来。由另外一个人抓住马头,我把半盎司的氯仿倒进麻醉罩的海绵里。那马儿闻到这特别气味不断地嗅着,不断地摇头。那人带它开始缓缓地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