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自己他还算是个好人,换个环境,我甚至会喜欢他。
听到我的话,他停下手。“我以为换个地方你会喜欢。”他知道这还不够,又说,“我只是想试试。”这也不够。“你说过想了解情况。”
他坐起身,开始解扣子。剥去威严的教士服之后,是否会更糟?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衣,下面是小得可怜的腹部。几撮毛。
他把我身上的一根带子拉下,另一只手滑进羽毛,但全无用处。我躺在那儿,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死鸟。他不是魔鬼,我心想。我没理由表示高傲或厌恶,在那种情形下,所有情绪都得抛之脑后。
“也许我应该把灯关了。”大主教说,口气沮丧而且显然大失所望。他说这话前我曾注视了他片刻。脱去了制服,他显得更瘦小,更苍老,像一个风干的东西。问题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无法改变和他
俗气,如同狂欢节上花枝招展的傻妞。一些星状的闪光饰片也掉了。也许一开始就掉了,我没在意。我就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身穿别人的衣服,化着难看的妆,显出一种陈旧的华丽。
我希望我有把牙刷。
我可以就这么站着,没完没了地想下去,但时间在流逝。
我得在午夜前回到住处,不然我就会变成童话故事里的南瓜,或者是马车。算起来,明天又该是举行授精仪式的日子,因此今晚赛丽娜希望我好好保养一下自己。倘若我不在,她会调查的,结果会怎样?
再说,想换换口味的大主教正在等我。我可以听见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接着脚步声停在浴室外面。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嗯哼”了一声。我打开热水龙头,表明已经好了或马上就好。我得赶紧恢复正常。我洗着双手。让自己活动活动,免得整个人慵怠无力。
出来时,他已经躺在那张大床上,并且,我注意到,已脱去鞋子。不用他吩咐,我主动在他身边躺下。我不情愿如此,可躺下来确实舒服,我太累了。
终于两人独处了,我心想。事实是我并不想单独和他在一张床上。我宁愿赛丽娜也在。宁愿玩拼字游戏。
可是我的沉默并没有使他退缩不前。“是明天对吧?”他柔声说,“我想我们不妨提前一天。”他转向我。
“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我冷冷地说。
这时他已开始抚摩我的身体,如人们所说,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地沿着左边身子下去,到左大腿外侧,再到左小腿。最后停在足上,用手指像镯子似的在我的脚踝处很快环绕了一下,花纹就刺在那里,那是他能够读懂的盲文,是牲口烙印。那是被人占有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