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因为如今女人没有不同的衣服,”我说,“你们便只剩下不同的女人了。”这话明显是在挖苦,可他拒不承认。
“它解决了不少问题。”他说,对我的话完全不加理会。
我没有回答。我开始烦起他来。真想对他冷若冰霜,沉下脸一声不吭地度过当晚剩下的时间。但我知道自己舍不得这么做。不论如何,这毕竟是在外面度过一个夜晚。
我真正渴望的是与那些女人交谈,但机会渺茫。
“这些都是什么人?”我问。
手搭在我肩上。他的袖子碰在我皮肤上,有点发刺。如今我已如此不习惯被人触碰。
“怎么样?”他说,“你觉得我们这个小俱乐部如何?”
我再次环顾四周。那些男人并不像我起初以为的那样属于同一种族。在喷泉那边,有一小群身着浅灰色西装的日本人,更远那一头则是一片白色:显然是阿拉伯人,身上裹着睡袍式长衣,脑袋缠着头巾,手腕处绑着吸汗带。
“这是个俱乐部?”我说。
“嗯,我们之间是这么称它的。俱乐部。”
“只有*员才有资格到这里来,”他说,“各行各业的高级*员。当然还包括贸易代表团。这个地方有利于促进贸易。是人们见面洽谈的好地方。离了它别想做生意。我们尽量提供至少和别处一样好的服务。另外在这里还可以听到很多事情,各种各样的消息。有时候男人会把决不讲给另一个男人听的事说给女人听。”
“不,”我说,“我是说那些女人。”
“噢,”他说,“嗯,一些是货真价实的妓女。过去的职业女郎——”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些人没法被同化。不管怎么说,她们更喜欢这儿。”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说,“嗯,各种人都有。那边那位,穿绿色裙子的那个,是位社会学家,或者不如说曾经是。那个
“我以为这类东西是绝对禁止的。”我说。
“这个嘛,公开场合确实如此,”他说,“不过毕竟大家都是人嘛。”
我等他说下去,可他住了口,于是我说:“此话怎讲?”
“就是说我们不能欺骗自然,”他说,“自然要求男人的生活丰富多彩。它合乎天理,是传宗接代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是自然的安排。”我没有吭声,于是他继续道,“女人天生就明白这点。过去她们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不同的衣服?就是为了让男人上当,错以为她们是几个不同的女人,日日如新。”
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对此深信不疑,不过他说许多事情都是用这种口气。也许信,也许不信,也许半信半疑。说不上他到底相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