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大主教夫人低头俯视婴儿,似乎她是一束花,一件战利品,一个供品。
夫人们是来这里为起名作证的。这里婴儿的名字由夫人们起。
“就叫安吉拉吧。”大主教夫人说。
“安吉拉,安吉拉。”夫人们一遍遍念叨着,叽叽喳喳个不停。“多么可爱的名字!噢,多么完美无瑕的婴儿!噢,她真是太棒了!”
我们站在珍妮和大床之间,因此她看不到这番情景。有人递给她一杯葡萄汁。我希望里面有酒,她还在痛。产后她一直在哀哀哭泣,伤心的泪水已干涸流尽。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欢欣鼓舞,因为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场胜利。我们终于大功告成。
头几个月会允许她亲自给婴儿哺乳,因为她们相信母乳。然后她会被转送到另一家去,看能否与那家大主教再生一个。但有了这个孩子她便永远不会被送到隔离营,永远不会被宣布为坏女人。那便是她所得到的奖赏。
产车在门外等着,准备送我们回各自的家中。医生们还呆在他们的车里,车窗里露出他们的脸孔,白色的一团,就像久病在家的孩子苍白的脸。其中一个医生打开车门向我们走来。
“一切都顺利吗?”他焦急地询问。
“一切顺利。”我回答。这时我才觉得累极了,简直精疲力竭。双乳生疼,还分泌出了一些液体。假乳,在一些人身上会发生这种情况。回家的路上,我们坐在凳子上,面面相对,已了无情绪,几乎连知觉也没有,就像一捆捆红布。我们好痛。各人都在膝上抱着一个幻象,一个婴儿的幽灵。兴奋过后,此刻面对众人的是各自的失败。妈妈,我在心里想,不论你在何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盼望建立一个女性文化,那么,现在是有了。虽然它与你所说的相去甚远,但确实存在。感谢神赐给我们的小小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