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或者根本就是有意让我们看的,为的是提醒我们过去的日子是怎样毫无安全可言。
在这条标语后面,还有其他标语,摄像机逐个快速摇过:选择自由。想要才生。夺回我们的身体。你相信女人的位置是在厨房案桌上吗?在最后一条标语的下面,画着一个女人身体的素描,躺在一张台子上,鲜血从她身子里汩汩流出。
我母亲走上前来,脸上的微笑变成欢笑,大家全都拥上前来,高举拳头。摄像机摇到空中,成百个气球正腾空而起,带着绳子,高飞远去:红色的气球,球身上印着一个圈,圈上有根柄,就像苹果上的柄,这根柄是个十字架。镜头又回到地上,母亲此刻已融入人群,我再也找不着她了。
我三十七岁时才有了你,母亲告诉我。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你可能畸形或有别的什么毛病。不错,你是我想要的孩子,可别人的狗屁话我也听了实在不少!我最好的老朋友特丽莎·弗蒙指责我成了拥护提高人口出生率的人,这个泼妇。我想她说这话是因为妒忌。其他一些人态度还算将就。可是,在我怀胎六个月时,许多人开始给我寄各种文章,大都是有关三十五岁以后出生的婴儿先天缺陷率直线上升的消息。尽是些我最不需要的东西。另外一些文章则大谈特谈做单身母亲的诸般难处。去你妈的,全是狗屁!我回信这样骂她们。这件事我既然开了头,就一定要把它完成,决不半途而废。医院里,护士在体温记录表上写下“高龄初产妇”这几个字时,被我看到了。这就是她们对你的称呼,只要你是在三十岁以后生第一个孩子,老天,三十岁以后!胡说八道,我对她们说,从生理机能上来说,我只有二十二岁,不信咱们跑跑,随便哪一天我都能超过你们。我可以一气生下三胞胎,然后自己从这里走出去,而你们却在那儿死拽硬撑,连床都起不了。
她说这番话时,会得意地伸出下巴。我记忆中的母亲就是这个模样,下巴向外翘着,坐在厨房里的桌子旁,面前摆着一杯酒;不像在影片中那样年轻,那样庄重,那样美丽,而是刚硬勇猛、斗气十足,活脱脱一个决不会在超市让人插到她前头的老女人形象。她喜欢到我们的住处来喝杯酒,我和卢克则在一旁准备晚饭。她喜欢讲她自己生活里走的弯路,讲着讲着最后总是变成我们所走的弯路。当然,那时她的头发已经灰白。她不肯染发。总是说,干吗要自欺欺人,假扮年轻。不管怎么说,我要它干什么,我又不需要男人陪在身边,除了十秒钟制造婴儿半成品的那一点点价值外,男人什么用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