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
“为什?”他问。
她不置可否地摆摆手。因为不耐烦。原因是显而易见。因为人们把宠物带到海岛
过会儿,他再次清醒过来,却像只隔秒钟似照旧看着她。
“很久以前就在网上找到你。看你论文,虽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他虚弱地笑笑,“那些术语太难懂。”
“你真读过?”她有点惊讶地问道。
“你看起来很好,”他说,“气色很好。”
“是还好。”她说。
时候……”这样开场白,但说着说着就没下文。她陷入沉默后,他抚抚她手,说道,“请你讲个故事给听。请你讲点什。”
“这样子……”她斟酌词句,“还要多久?”
他说顶多几个星期吧。
“那是什?”她瞥眼吊瓶,问道。
他又笑。
“这路怎样?飞多少小时?”
她告诉他要分几个航程,分别在哪个机场转乘。她想算出总共用多少时间,但老也算不清:从东飞到西,时间显然越算越多。她向他描述自己家在哪里,海湾风景。她把负鼠事也告诉他,还讲到她儿子要去危地马拉乡村学校当年英语老师。讲起她父母相继去世,两位老人都是头灰发,心满意足,用波兰语倾诉心事,个先走,另个很快也走。讲到她丈夫可以驾驭复杂神经外科手术。
“你杀生,对吗?”他突然问道。
她吓跳,看着他,继而明白他意思。
“很难。”她回答,“但必须做。喝水吗?”
“超级营养餐。”他答道,“早餐,午餐,晚餐。猪排配卷心菜,甜点是苹果派和啤酒。”
她不出声地重复他用到那个词:kapusta,卷心菜,个她当然知道、但早就忘词。个词就足以让她感到饥饿。她握住他手,小心地摩挲他冰凉手指。这是陌生人手,陌生人——现在他,没有星半点是她熟悉。陌生人身体,陌生人声音。她甚至可能在别人房间里。
“你真认出吗?”她问他。
“当然认出来。你没怎变。”
但她知道这是假话。她清楚,他根本没能认出她。如果他们有更多时间相处,多点时间熟悉面容、手势、习惯动作剧变,或许还能展示出恰当……但又有什意义呢?她觉得他现在又昏睡过去——眼睛闭着,像是睡着。她没去打扰他,只是看着他灰白脸孔、深陷眼窝,他指甲是那苍白,像是用蜡做,而且做得很粗糙,因为指甲缝、指尖皮肤都显得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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