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舍利子展，我敢说，非人所造的东西已经不能再令我啧啧称奇。包括那些在潮湿的山洞里凭空出现的经卷，时不时的，会被某些正直的好人偶尔发现，并郑重其事地移送到庙宇。还有呈现神的面容的圣迹。你只需要把一块涂过底漆的干爽木板搁在户外，等着就好。有时候，圣容会在夜里悄然浮现，从木板下面望出来，从最深邃的黑暗处、浸满水的根基处漫浮上来。因为我们可能就生存在一个超级大的针孔相机里，封闭在一个黑盒子里，只要有一个针刺般的小孔，外部世界的影像就会随着那束光投射进来，在黑盒子里、对光极其敏感的世界表面留下痕迹。
据说，有一尊佛像就是凭空出现的，完美无瑕，用最好的金属制成。只需要把雕像上的浮土抹去就好。那是一尊坐佛，头枕在双手上。这尊佛嘴角带笑，略有一丝讥讽的意味，那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的微笑，就像一个人刚刚听懂了一则暧昧的玩笑。笑点不是在最后一句的那种笑话，而就在讲述者的口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