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看得到。”亚历珊德拉说,“在根特市中心有座天主教堂,里面有座祭坛,你会在那儿看到大幅很美画。画面上有田野,在城外什地方绿色平原,就在那片草地上,有个普普通通高台。就在这儿。”她用刀尖指指,“那就是以白色羔羊形态出现神,被众人尊崇。”
认出那幅画。之前就见过不少各式各样复制品。《根特祭坛画:神秘羔羊之爱》。
“神真实身份被发现——祂那光芒万丈身形引来万众瞩目,在祂神圣尊位前低头臣服。”她说着,又用刀尖指指那只羔羊。“你可以看到,几乎四面八方都有人涌来拜见祂——那都是前来致敬信众,来仰视这位最谦卑、受尽凌辱神。还有这儿,看到吗,国家统治者们也特意前来朝觐,有帝王将相,也有从教堂、国会、政治聚会、同业会来;还有母亲和孩子,老人和少女……”
“你为什做这个?”问
递给。有点勉强地翻翻黑底色几页,文字排成两列,有点像百科全书或《圣经》那种排版。小号印刷体,有脚注。“恶行纪录”,还有她网站地址。看眼就知道,是不会细看这本东西。但还是把它塞进自己背包。
“就是做这个。”她说。
然后,就着第二瓶葡萄酒,她跟说起去西藏事:高原反应差点儿要她命。是个藏民妇人边敲鼓、边搅出草药酊剂治好她。
们夜聊很自在,们口舌——渴望着长句和故事——在白葡萄酒滋润下变得灵活,很晚才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早餐,亚历珊德拉——这位愤世女子叫这个名字——手拿羊角面包,倾身向前说道:
“真正神是只动物。神在动物中间,和它们靠得很近,以至于们不会注意到。神每天都在牺牲自己,为们,遍又遍地死去,用祂身体喂养们,让们把祂皮囊当衣服穿,容许们在祂身上做药物试验,以便活得更久、更健康。神就是这样表现祂爱意,将祂友情和博爱赐予们。”
怔住,呆呆地瞪着她嘴巴,这番启示真相宣讲、包括平和语调让稍有惊诧,包括她手中明晃晃闪动餐刀:在松软羊角面包里涂上几层黄油,来来回回,井井有条。
“你可以在根特①找到证据。”
她从百宝箱似大包里抽出张明信片,扔在餐盘上。
拿起来看,很想在遍布纸面、密密麻麻图案中摸索出几分意思;不过,大概需要放大镜才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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