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姐妹,就会有种自己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错觉——好像每个人都在钟形罩里向外窥视别人。在共和国里,你的地址就是你在飞机上的座号:7D或16A。那些巨大的传送带轻轻松松地带动我们,或往前或往后,有些旅行者穿斗篷、戴帽子,还有些穿短裤和夏威夷衬衫,经历雪盲后的双眼迷离,烈日曝晒后的皮肤变黑,浸透了北方的潮湿,残留着腐烂树叶和湿软泥土的气味,或是在他们的拖鞋凹缝里攒了些沙漠里的沙。有些人晒成了古铜色,有些人晒成了黑色,或是晒伤了,还有些人皮肤白皙,简直白得晃眼。有些人剃光了头发,还有些人从来都不剪头发。有人像那个男人一样高大,还有人娇小玲珑,就像那个刚及他腰部的小女人。
有自己的原声音带:飞机引擎交响曲,几种简单的音节延伸到没有旋律的空间,一个正宗的双声部合唱团,阴郁的小调,红外线,暗光,慢板,全都基于一组单和弦——单调到甚至会让它自己厌倦。一首以起飞时的霸气冲天为开场、以降落时的祈祷为收场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