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旅馆的路上,戴
“但你爱这些孩子。”
“是的。”戴尔芬脱口而出。
“这个男人表面光芒万丈,令人无法直视,内心却深沉黯然,让人无法了解。他是鳏夫,嫁给他吧。”
“我不能嫁给他。”戴尔芬说,言语已有些愠怒。
“你并非胆小怕事之人,”读心者说,“那应该有别的原因。”她转过身,往火光跳跃的炭炉上又撒了另一种粉末,这次散发的是一股苦涩恬淡的玫瑰花香。“照顾他们已经让你身心俱疲,对吗?”
“你走进来时都没想着要把手遮起来,这里的女士通常都会戴手套的。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不会刻意隐瞒什么,”女人继续说,“有的人不诚实却装出诚实的样子,也有人真的很诚实,但你介于这两者之间,正在向后者转变。我听到了音乐声,哦,你喜欢这个男人。”
“不是的。”戴尔芬辩解道。她接着说:“他爱唱歌。”
“哦,这就对了。”读心者说道。她闭上眼睛,用手指掐了掐太阳穴,仿佛突然头痛不已。“但有种动物挡在了你的面前。哦,不会是这样的,”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在你的脑海中看到一只大黑虫……瘦骨嶙峋地立在中间,好像是只蚂蚁。”
“是的。”戴尔芬说。
“那就放手让你舍得的孩子离开吧,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把他们都带回去的。你既敌不过她,也无法让亲兄妹生嫌隙。”
戴尔芬从帐篷里走出来,把男孩们都找回来,然后一起离开了。临走时,读心者的一番话在戴尔芬脑海中回荡,她需要好好思量,只是刚刚帐篷里的烟粉香气让她有些头痛。男孩们下午还要去拍护照照片,他们几人已经约好先在旅馆碰面。
“过来把你身上的糖果条弄掉,”戴尔芬边说边掸着埃米尔的外套,掸掉了黏在上面的大部分糖果条,她又用手扯掉了他衣服上蜘蛛网般的粉色糖果细丝。马库斯正在帮埃里克掸着衣服,他帮弟弟拣出羊毛袜里的稻草,这些稻草是他们在大象窝棚里玩的时候粘上的。埃里克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了,露出两颗富有喜感的大门牙,他的其他牙齿还没长出来,有的牙只长了一半。
“这下子好多了。”戴尔芬说,但她的声音似乎还闷在胸腔,听起来就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
“你说的对,”戴尔芬感到又惊喜又好奇,“那是男孩们的小姑。”
“你如此厌恶她倒不无道理。”
“你也可以这么说。”
“但是她要走了。”
“她要……”戴尔芬如鲠在喉,痛苦地说,“她要把男孩们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