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通过什方式,小姑给出肯定回答。
“这些东西你懂吗?”“步半”抡圈胳膊,掠过店里琳琅满目商品。以前收破烂儿时,她目空切高傲直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在她变身这家店老板之后,在这些华丽布匹卷前,在堆堆经过精挑细选二手货前——或挂在挂钩上精心展示,或热热闹闹地摆在架子上,让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她高傲却显得理所当然起来。
虽然小姑先前震惊尚未完全褪去,却欣然接受这挑战:“太懂!”
“还有,你身上那套玩意儿能脱吗?”
“步半”冲她金属纽扣套装努努下巴。小姑猛地往后仰,双手抱在胸前,惊讶得张大嘴巴,又合上。得到这个工作需求击碎她骄傲,并猛烈冲击着眼前这匪夷所思幕——衣衫褴褛却派头十足拾荒人摇身变,成为体面生意人,甚至可能是她老板。她脑海中世界被彻底颠覆,社交中建立起自信完全受挫,但这还可以忍受,让她无法忍受是,她着装,也就是她身上这套衣服,这套让她感到无限荣耀衣服,遭到轻蔑,让她忠诚受到侵犯。
下子没反应过来眼前是怎回事,只是匆匆冲她投去让人恼怒瞥,骄傲地撇起嘴巴,流露出高人等意味,这已是“步半”每次去肉铺索要残骨碎肉时,她能摆出最好脸色。她继续等待着老板出现,眼神掠过女店员,又回到她身上,再望向“步半”,发现后者正饶有兴味地对她虎视眈眈。
“怎着?”“步半”问。
“是来见老板。”小姑说着,四下打量着这个小房间。
“你已经见到。”“步半”说。
小姑听到这个回答。她猛地转过头,头上繁复发髻也随之剧烈扭动。她觉得自己定听错,发出声简短而犀利笑。
“这是上等套装,价格十分昂贵。”她告诉她。“步半”听到这句硬邦邦话,不耐烦地挥挥手,抬脚踢下缝纫机。那是台黑色亮漆“胜家”牌电动缝纫机,外形优美,气质典雅,镶着精致金色花边,下面嵌着个自选配置漂亮木柜。
“你
“你这话什意思?”
“这里是地盘。”
柜台后女人不耐烦地鼓起腮帮子,吁口气:“呃,你刚才是说想找工作吧?”
小姑依然没能完全接受当下情形,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她清清嗓子,温顺而茫然地说:“是。”
“你会卖东西吗?”此刻问这个问题人换成“步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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