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出去。看在孩子分儿上,现在就跟出去吧,抓紧时间。”
菲德利斯那刻就像被催眠样,无条件服从。他们之间敌意瞬间化解为种强有力忠诚。两个男人缓缓向后挪着,从通道里趴着退出去,退进片灯笼火光里。当西普里安靴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大家纷纷冲上前去,想搭把手,而他则大声呵斥所有人后退。
听到他让人生畏喊声,他们乖乖向后退去,围着入口蹲成圈,盯着这个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两个成年男人容身洞口,仿佛之前他们是被土坡吞进去,然后像在肠道里蠕动样传导到它中心。西普里安慢慢挪出来,紧跟着,屠夫也点点出现。两个男人在亮如白昼火光下跪着,浑身沾满湿泞泥土,黑乎乎,大口喘着气。西普里安让人拿绳子过来。
“必须回去。”屠夫说着,又朝土坡冲过去。他无法接受把孩子独自留在里面。西普里安从后面抱住他腰,将他往后摔倒在地,大声喊道:“戴尔芬,戴尔芬,你跟他说。”他们四周火光闪耀,大风裹挟着雨点滴落下来,空气变得更加湿冷。
“西普里安做得到。”戴尔芬看到眼前情形,镇静地说。她直视着屠夫双眼:“让他去吧。”
后来,据现场人描述,西普里安突然就潜进土坡里,好像化身为台软若无骨吞土机、条巨大人形蚯蚓,瞬间钻进去。他就这样消失。菲德利斯震惊地摇摇头,脸上泥土结成层硬壳,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他瘫坐在地上,朝周围人猛然挥挥手。他们立刻识相地纷纷后退,远离他,把灯笼也带走,如他所愿,把他人留在黑暗中。只有戴尔芬对他毫无畏惧,没有离开他身边。他好像和土地混为体,声不响地等待着,呼吸声时有时无。虽然戴尔芬也因担忧和恐惧心如悬旌,顾不上考虑菲德利斯,但她很好奇他是否在祈祷。她从未见过他祈祷。虽然她将盘旋在脑海中所有愚蠢、绝望和恳求话都释放出来,虽然这些固然是她心中所想,但她明白这并非真正祈祷。她后悔之前没有听从“步半”警告。现在她再如何乞求,都和被赶进屠宰槽里母牛抗争怒号样无力,拿面前土坡无可奈何。但她依然绝望地乞求雨能停下来,乞求泥土能结实地黏合在起,乞求摇摇欲坠隧道能再坚持下去。也许她喃喃自语声音太大,屠夫探过身来,握住她手,像是想让她安静下来,或让自己安静下来,或者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要握住她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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