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大哭起来。事发之后,她原本直将自己意识屏蔽起来,不去想地窖里那个孩子真实存在。她真希望他们也灌醉那个孩子,或是通过某种方式让他在生命尽头因为有父母陪伴而得到些许安慰。戴尔芬想到这难以想象结局,就立刻重温儿时那种深刻无力和绝望。那栋她长大成人小房子,似乎决意要让她看到生活有多残酷,却又总能让她免遭伤害,好有所思悟。
这也太丢脸,她用双手捂着脸,呜咽着心想,跑到人家家里来,还哭得稀里哗啦!但伊娃好像习惯看到别人在她餐桌前哭泣。若非如此,那就是她没太听懂戴尔芬叙述经过。伊娃轻轻地说着“嘘”,不时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或再给她倒点咖啡。
“你很少流泪。”她说,这让戴尔芬感到莫名坚强和勇敢。
“确实。”戴尔芬说,虽然这已经是她回到镇上以后第二次哭。这下好,从此在这个镇子里,再有人提到她父亲,就是那个众所周知天天醉得塌糊涂,竟听不到有三个人在他家地窖里丧命人。
戴尔芬拿着大包包好猪油、腌猪肉、三个橙子、六个洋葱、面包和根夏令香肠,离开肉铺。她感觉大概又可以面对父亲。她开着车向家中驶去,路上为避开坑坑洼洼,只能笨拙地颠簸前进。见到伊娃,让她有种如梦似幻感觉——很像坠入爱河,但又有天壤之别。伊娃留意到她,还把她带进厨房;伊娃明显表露想解她意愿,这些快乐都发生得如此突然。等戴尔芬拐进那条漫长而破败小径,那栋房子开始映入眼帘,她决定相信这件事只是个偶然,只是伊娃在表达善意罢,即使不是这样,她眼泪肯定也把她吓退。但她依然感激伊娃能邀请她进厨房做客。
“总有天,也要有个那样厨房。”她大声说。
当她看到治安官车、他那个青涩瘦高个副手、殡仪馆灵车和几个好奇围观邻居,还有在远处个角落里闷闷不乐地玩杂耍西普里安,她这才意识到,这天并不会很快到来。
镇上专门承办丧事奥里利厄斯·施特鲁布负责将地窖里尸体拖出,协助他是妻子本塔和年轻侄女,也就是戴尔芬朋友克拉丽丝,她正跟着叔叔做学徒,担任太平间助理。克拉丽丝早就注定要继承家族产业——施特鲁布殡仪服务公司,这是州内这片地区业内公认最高端专业殡仪机构。从中学时起,她目然未来就让她人际关系变得复杂,因为她同学们个接个地意识到,如果他们这辈子都要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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