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用到水泵。她将咖啡壶灌满水后放在炉子上,点燃燃气灶的灶头,燃气灶一尘不染,上面装饰着铬合金铸造的“魔法厨师”几个字。
“我的天啊!”戴尔芬呼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但这不打紧,伊娃已经从头发里拔出一支铅笔,拿起便笺本,开始写馅饼的食谱。她写的是德国旧式的花体字,而且拼写糟透了,至少写英文时如此。她最后,bao露的这个小短处让戴尔芬心怀感激——可以说对她大有裨益,因为像伊娃这样一个人,各种生活技能样样精通,好像无所不能,还是四个健康聪明的儿子的母亲(是她不久后得知的)、屠宰大师的妻子。本来,这样一个尽善尽美的人,对于戴尔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再看看戴尔芬——从小没见过母亲,在家给父亲收拾见不得人的烂摊子,靠寒冷和饥饿变得坚强,有个在她肚子上撑起自己和六把椅子来表演平衡的恋人。这在阿格斯上流社会人士的眼里,就是个让人不屑一顾的无名小卒,但她却擅长拼写,这让她从那张错字连篇的食谱中偷偷获得了一点自信,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悄悄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既然眼前的伊娃早晚都会听说罗伊·瓦茨卡的房子里发生的事,而她已热切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戴尔芬决定干脆主动告诉她事实真相。的确,伊娃听完后,会立刻将她和肮脏污秽的垃圾堆联系起来,但这个新闻要传到这位比她年长些的女性的耳朵里,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此外,戴尔芬明白,她手里握着一件有价值的筹码——这样一个故事、一则八卦,甚至可能会成为小镇传奇的情报就在她手里,会由她来亲口告诉伊娃,这样她在告诉别人时,就总能这样开头:“一大早那姑娘就愁眉苦脸地来找我,可怜的姑娘啊,她跟我说……”于是,虽然她既疲惫又沮丧,而且依然为过去三天经历的一切感到恶心,却还是对伊娃倾诉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鉴于这是要在镇上流传的绝佳题材,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伊娃在听这个故事时,一直像个牧师一样,平静无畏地凝望着戴尔芬。虽然戴尔芬并未像在教堂做忏悔那样请求她的赦免,她却递给她一杯新鲜咖啡和一块精心制作的撒了葡萄干和糖粉、涂着黄油的肉桂面包,主动表达了这层意思。恐惧刚刚开始渗入戴尔芬的头脑,所以能得到这种善解人意的寻常对待,她的内心充满了感激。直到伊娃的小儿子——一个小圆脸、棕卷发、身体结实的五六岁男孩跑进厨房,向她索要了一个小面包后,又跑了出去,戴尔芬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