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真的,肯定是她。我听说了。我哥哥认识那个叫费弗的。”
“那又怎样呢?”
“他在选票上动了手脚,让她获得提名,又自己数选票。”
“他俩是亲戚吗?”
被抬高了。尘土在低空飞扬,如同在火光中闪耀的烟雾。我问:“今天天气预报怎么说的?”
“不下雨,”他回答,“而且太阳更毒。”说这话时,他的脸似乎也萎蔫缩小了,好像干旱的天气也快让他枯萎了。
花车开始移动了。我看见半条街外有位身材健硕的疗养院护工,他正把拉塞尔舅舅从特制的穹顶厢式货车里抬出来。拉塞尔被束带绑在轮椅上,束带仿佛已与他的制服融为一体。他戴上了所有勋章,胸前亮闪闪的。坐在轮椅上的拉塞尔被弄得一颠一颠的,护工把他推到花车边上,轮椅被推得一边高一边低,拉塞尔还因此从轮椅上掉下去一次。
我起身,站在移动的花车边缘叫喊:
“他需要喝水!你看不出来他渴了吗?给他点水喝!”
“她好像是他的侄女吧。”
“哦。”
“她妈妈就是那个
人们纷纷转头,我指着拉塞尔又喊了一遍,这时有个退伍军人协会的人拿着装满水的水壶小跑了过去。我似乎已当上女王,指挥若定。那人和护工一起小心地把拉塞尔抬到指定位置,放在那个假的战场中间,战场上点缀着罂粟花。那些罂粟花是退伍军人们用塑料和铁丝做的,他们每年都会做一些出售。拉塞尔仰起头来,好把水咽下去,我看见他咽了好几口。随后,整个游行队伍开始沿着大街前进。拉塞尔被固定在两个掩蔽壕之间,身边摆着交叉放置的步枪[2],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牵引花车的国民警卫队吉普车。
P.J.按了按喇叭,于是我重新坐回到干草垫上。这时我已把蕾丝披肩放到一边,我心里很清楚,那些女王候选人现在正肆无忌惮地盯着我那条像植物一样的裙子。不过我懒得理她们,开始按体育老师说的,把手像雨刷一样挥来挥去。我的体育老师参加过北达科他州的小姐比赛。反复挥手,微笑,微笑,微笑。
大街很宽,可已停满了车,花车两侧严严实实地挤了三排人。我们经过时,人们向我们挥手示意,手离我们的脸只有几英寸,我们也默默朝他们挥手,手掌离他们的手只有几英寸。这种幻想出的高贵感像泡泡似的包裹着我们,让我们又聋又哑,把我们同自己的粉丝隔绝开来。就这样,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人们对我的非议。
“你觉得谁能当上女王呢?”
“哦,那个,就是看上去挺壮的那个,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