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我好几年没跟她讲话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见我。”
然而我回想起了童年。那时,玛丽还没来阿格斯,斯塔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吵吵和和。我从没赢过她,虽然她没我高,但却看起来更强壮,而且每次打架都特别强悍,最后服输的总是我。然后,她会坐在我的胸膛上,用她那又长又粗的辫子打我。现在她已经剪了短发,专业的美容师把她的头发卷得像贵妇犬一样。梦里,斯塔的头发像尖钉一样竖着,一边被压得很平,发根灰白,所以我知道她已经有一阵子没去美发店了。
“我和你一起去,”玛丽说,“毕竟她是我表姐,我得去。”
我们坐在那儿,讨论具体如何安排。
多特可以照顾自己,不用担心,但我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家,因为她最近很焦虑。自从在华莱士为甜菜节举办的那场比赛中被提名为公主后,多特便把一半时间用来减肥,另一半时间则在锁在抽屉里的秘密日记本上写个不停。有几次,我发现她坐在屋后台阶上,瞪着书里的某一页,眼神忧郁。还有几次,她很生气,差点把草坪修秃。她每晚到阿格斯电影院的零食柜台工作。她在影厅过道的最后面一边抽烟,一边看电影。我管不住她。她衣服上有股难闻的烟味,混合着做爆米花的油和甘草的味道。我觉得是影院放的那些电影让她有些抑郁,胡思乱想,满口脏话。我想我也许不该丢下多特去看望斯塔,但多特说我疯了。
目,花楸树的叶子随风摇摆。她系着一条好看的主妇围裙,双手交叉,眺望着马路。她在等人。
“我叫你来,你却没来。”她喃喃低语。
“什么?”我说。
她的双眼深陷到黑眼圈里,双颊消瘦,苍白得就像生面团。
“我叫你来,你却没来。”她又说了一遍。
我们决定开车到十三英里外的蓝山去看望斯塔。对我们而言,斯塔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她搬到蓝山后从没邀请我们去吃过一顿饭。除了道听途说,我们甚至无
或许是因为树上颜色艳丽的浆果,或许是因为她蓝白花边的围裙,又或许是因为斯塔长期病恹恹的模样,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梦境对我来说都无比真实。我醒了,黎明前的天空灰蒙蒙的。我再也睡不着了,于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
天大亮后,我走到店里。开始做事前,我叫玛丽过来坐下。我把咖啡壶放在我们中间的桌子上,然后跟她描述那场梦。
“她病了。”玛丽说。
“我看她像个半死的人。”
“她是在叫你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