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便宜的化学材料熏制的,”她终于说,“不是真正用果木熏的,而且水分太多,我打赌这只火腿能挤出两加仑水。”
我用力关上烤箱,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多特的面上,我会立刻请她走人。
“玛丽,”我假扮好客的主人,用柔和的声音对她说,“你还没尝过今天的特色饮料吧?那是我专门留给贵宾的。”
密布,就像一张上好的、薄薄的信纸。虽然给人感觉病恹恹的,但她的模特骨架配上精选的时装,看起来仍令人无比惊艳。
“这派对不错!”斯塔说,她的眼睛掠过挂在灯具上的绿色皱纹纸装饰、塑料假花、旅行海报和餐桌中央的椰子摆饰。“卫生间在哪儿呢?”
我示意她在楼上,她便迈着优雅的步子上楼。此后她一直待在楼上,直到上甜点时才又看见她。
这时,孩子们开始玩“给野猪贴尾巴”了。显然,不想让玛丽掺和进来的计划失败了。就算在自己家办派对,我也丝毫没有优势,依旧是玛丽说了算。派对开始前,我已在纸板上画好一头褐色的肥猪,然后把纸板挂到墙上。我剪了一个卷成圈的猪尾巴,在顶端扎上帽针。而现在,玛丽正手拿猪尾巴,眼睛蒙着布,挥舞着骇人的帽针。玛丽让每个孩子都退到墙边,只把多特留在身边。多特正无所畏惧地躲避着针头,借机把玛丽用力往前一推。野猪一下就被刺穿了,玛丽用力太猛,手臂都发软弯曲了。玛丽扯下了眼罩。
“下一个是谁!”她大叫着,一边把钉在纸板上的猪尾巴和帽针拔了出来。
“我。”路易斯低沉、平静地说。他从玛丽手中接过帽针和猪尾巴,戴上眼罩,自愿被转晕。孩子们慢慢靠近路易斯,似乎能觉察到他不是危险人物,像是“国王的十字架”乐队[3]的成员。路易斯把帽针放在身体能护住的范围之内,让他这么一弄,这游戏马上就变得有趣了,变成了游戏该有的样子。唯独玛丽失去了大家的关注,心不在焉。
我转而前往厨房,往夏威夷风情烤火腿上抹烧烤料,那只火腿足有十五磅重,已打好了花刀,上面撒了一层碎菠萝,点缀着红红的酒渍樱桃。玛丽也跟着我进了厨房。
“这条火腿够大。”她评价道。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戳穿她。
“多泽鲁德的超价商店搞特价时买的。”我说。
她凑近火腿,仔细打量,紧接着就拿起烤炉上方的刀,我根本来不及制止她,只见她从火腿正中央切下一块肉,正好毁了我摆的菠萝和樱桃图案。我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肉放进嘴里,仔细咀嚼,还不以为意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