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为哥哥辩护,并不是因为他在乎我这么做,也不是因为他曾为我说过好话,只是单纯出于血缘关系。他意外地让我和多特之间多了血缘关系,或许我因此心存感激。
“我觉得这件礼物别出心裁,”我说,“确实与众不同,你看多特多喜欢啊!”
的确,多特很快就掌握了如何操纵电动轮椅,快速前进,边疯狂转
她倾诉而不会失去兴趣的人。阿格斯人记性很好,他们一直觉得塞莱斯汀古怪,甚至名声不好,因为她生孩子时岁数大了,而且直到孩子出生那个轻浮的男人才愿意娶她。阿格斯有对邮递员夫妇,他们认真查看每封信件,有次通过熏热气打开了几封装有银行对账单委托书的信封,被抓了现行。他们到处说卡尔很少来信,还说他寄给多特的包裹都奇奇怪怪的。
火柴盒,餐盘,酒店毛巾,洗碗巾。他总会给多特寄一份他正在推销的东西的样品。富勒牌刷子、收音机天线、发型喷雾和地板清洁剂,这些东西隔几个月便通过邮政包裹寄来。即便写信,他也是写在廉价酒店抽屉里的明信片上。他还收集了好多酒店的信纸,堆得太多时便寄来一些。
可这张电动轮椅更是奇怪,以前寄来的信纸、刷子、免费广告笔和发型喷雾剂多少有些实际用途。
“这张轮椅可以前进或后退,”塞莱斯汀说,“真不赖,真不赖。”
车道上,我们仨围着这张轮椅,看着塞莱斯汀安上最后几颗铬合金螺丝钉。她弯着腰,专心致志地研究复杂的说明书,我和多特则一起坐在台阶上。在不搭理我的那段时间里,塞莱斯汀不准我给多特准备放学后的点心,不准我带她出去玩,事实上,在多特这个年龄,看不见我自然就疏远了。她可能不想我,但我很想她。多特不在身边时,我时常心不在焉、健忘、心情低落。现在,我不埋怨她们,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到“淘气黑箱”事件之前那样,我很开心。当塞莱斯汀对着外形奇特的零部件喃喃自语时,多特告诉我沙姆韦老师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我们还一起讨论了她明年的老师雪拉费卡修女。雪拉费卡修女高挑温柔,会拉风琴,能指挥合唱团。多特希望学校组一支节奏型乐队,她想去打砂块[4]。
“我也可以教你吹木管乐器。”我边说边吹马唐草的空茎杆。
塞莱斯汀一组装好轮椅,多特便分心了。多特跳上轮椅,操控它,在煤渣车道上开过来开过去。塞莱斯汀走上台阶,坐在我旁边。
“不知为什么……”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觉得,这不是卡尔送来的所有礼物中最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