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孩,无知的傻瓜。
有时我们在工具房或谷仓过夜。有一次,一个脖子上有个鹅蛋大肿块的男人邀请我们睡在他亡妻的房间里。我们从未待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一天,每次天一亮,她便将东西一件件收拾到车上,我坐在车顶。她套上马项圈,沿着铁轨,拉着板车往前走。
我们从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路上我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最初几天,我偶尔会拿出妈妈给我买的那把手柄上镶着珍珠的折叠刀。我紧握着它,眼前出现了妈妈无聊地扫着地或绾起长发的情形。她绾头发时很少照镜子。我看到她雪白的手臂内侧,她一边咬着发卡一边皱起眉头,然后手指便准确地把发卡固定在头发上。那会儿,我特别想念她,于是就在弗勒的伞下尽情地哭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哭累了,就开始幻想一些场景自娱自乐。例如,我和妈妈终于再次相见,我却板起脸不理她,这让她万分痛苦,抑或她感到震惊,试图想明白为什么我那么狠心。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喃喃自语,有时会大喊出声,这样心里才感到痛快。
我所幻想的场景变得越来越残酷,她开始哭起来,双手捶打床垫,她光滑的皮肤也被她挠破了,甚至成把地扯掉长发,最后那些充满愧疚和懊悔的,bao力行为吓坏了我,她这才停下。我慢慢相信,她并没有真的抛弃我。因而我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被那个穿着白毛衣、戴皮帽、系着橘黄色围巾的男人偷走了,这一切并非她所愿。
一天,我们停下来等火车通过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我回想起妈妈是轻轻地吻了我之后才挥着手,将乘飞机的钱交给了那个瘦骨如柴的巡回飞行表演者。太阳很大,但她的嘴唇冻得冰冷。我看到她咬紧牙关,她从没坐过飞机,做这个决定前她一定很害怕。尽管她的动作看上去很大胆,但从钱包里抽出钞票时,她的笑容太灿烂、太空洞。她只想冒一次险,打破单调乏味的生活,她害怕的神情和冷冰冰的吻可以证明这一点。自然,她拿出钞票时奥玛被她迷住了,然后爱上了她,开始偷偷计划与她远走高飞。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仍然可以听到她的哭喊,无论她怎么请求,他只是不停地飞。
即便现在,我和弗勒坐在铁轨边,疾驰而来的火车带起的风朝我们扑来时,妈妈仍然是那个男人的俘虏。
我要去救她。等我能走路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家伙。清早,我站在他家门口,他正在擦掉胸口的肥皂。他一开门我就揍他,不给任何警告。在我和弗勒的行走过程中,我已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