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就像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我从来不知道。”
“这就是现实,”斯诺说道,“我们一直叫她别这样。她听不进去。霍利斯和酷奇,他们关系很铁。我们也有彼此,我,乔塞特。还有,嗨。”
她滑稽地晃着玛吉,拉她靠近自己。
“你还有我们呢。”
管怎么样,她俩坐在后座,艾玛琳听不到她们说的话。斯诺没吭声,但玛吉看得出,她在想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斯诺开口了。
“你妈妈,她挺好。我的意思是,想想发生的事,她做得挺不错的,你不觉得吗?”
“跟妈妈打交道可不容易。”玛吉说。她克制着,没有去抠新涂的指甲油。淡淡的天蓝色指甲油。
斯诺没有告诉她,头几年,她和乔塞特一直躲着巫婆似的诺拉。她说,乔塞特喜欢诺拉种花的方式。
“她喜欢种花。”玛吉说。
他们离开后,乔塞特开始在门前台阶旁使劲挖那粉末似的硬土。院子其他地方都很湿润,可这块地方因为在突出的屋檐下,一直很干燥。因此,这儿也许不是种花草的好地方,可她有个心愿要实现。她父母对园艺和家庭美化装饰不感兴趣。他们关注跟人有关的事务,诸如医疗、社会、人道主义这类的事。但在过去的一年里,无论乔塞特什么时候去接拉罗斯,差不多每周都能看到诺拉新种的花开放,还不是普通的花,连乔塞特都不知道名字。从整个夏天一直到秋天,总有一种花接着另一种花相继开放。在这些不寻常的花中间,还有常年都有的金盏菊和矮牵牛,这两种是她认识的。诺拉在后院里还种着蔬菜,攀爬的藤蔓缠在鸡舍的铁丝网上。小径上
斯诺称赞玛吉母亲的拿手本领,这对玛吉产生了奇怪的影响。她的胃好像在身体里漂浮游荡,可脑子里却有一丝嫉妒。她望着斯诺,看着她优雅地顶着满头蛋黄酱味儿的头发,看着她那优雅的肩部曲线和整理得毫无瑕疵的T恤。她需要斯诺的理解。
“其实我母亲不喜欢我,你知道,”玛吉说,“她爱拉罗斯。”
斯诺的眉毛拧在一起,嘴唇张开;她瞪大眼睛望着玛吉的脸。玛吉正准备乱说一气,撂句狠话,她发誓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斯诺眼里露出怜悯。这时,斯诺伸出一只胳膊,搂着玛吉的脖子说道:“去他的,亲爱的,我们得拧成一股绳才行。你看。”
她扭过头冲着车前座,用面部表情暗示,让她看拉罗斯和艾玛琳。
“他现在都不用抢副驾驶座了,”斯诺说,“猜猜,每次妈妈有空跟拉罗斯在一起,后座上坐的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