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拉罗斯的想法充满矛盾,但她一直努力让自己现实一点。她的想象中有座坟墓,坟前竖着石碑,碑上刻着母亲的名字,她终有一天能去看一看。父亲的话怎么也说不通。
“不可能。”她说。
“是真的。”他回答。然后,他把话重复了一遍,这话她从小到大曾多次忘记,又多次记起。
“有人把她偷走了。”
他用手拍拍那叠
内斯特·怀特·桑德尔、凯特·斯迈利和一个z.sha的孩子唱过;这个z.sha孩子的名字被她小心地从脑袋里抹去了。她学会了怎么忍受饥饿、怎么靠吃树皮填饱肚子,树皮吃的是桦树皮最里面的几层。她学会了像母亲一样掩饰自己已患上肺结核。
普拉特还说过:一位伟大的将军说过,唯一的好印第安人是死去的印第安人,高层默许灭绝印第安人,这是促成屠杀印第安人的重要因素。在某种意义上,我同意这一观点,但仅限于此:即印第安民族中的所有印第安特质应该灭亡。要消灭其身上的印第安人特质,拯救其人。
然而,对拉罗斯而言,他们消灭印第安特质的行动为时已晚。她会唱《共和国战歌》,可她母亲已经教会她如何使用奇妙的奥吉布瓦烈性毒药。她知道怎么抓住看到的动物,怎么给它剥皮。她母亲用陷阱抓住过一个白人恶棍的头颅,烧掉了他的眼睛。她母亲召唤过外祖母的鼓,用它来治愈过一个徘徊在黑暗和眩晕中的男人。她母亲为女儿制作过一面新鼓,她把鼓托付给父亲保管,没人能拿走它。现在,这一代拉罗斯已见过海洋,现在她到东部来的使命已完成。她母亲教过她如何在必要的情况下珍藏好自己的灵魂。她从树梢召回自己的多个灵魂,收入体内。她已经完整了,可以离开了。她清洗瓶瓶罐罐一个月,赚到了一顶过时的帽子,算是工资。头上的帽羽颤动着,她姿态端庄地沿火车站台走着,手拿着皮夹,皮夹里装着回家的车票。
回到家,她什么都想改变,她小修小补了几件物品。她跟父亲沃尔弗雷德住在一起,她嫁给了一个表兄弟。她是个老师,她的女儿也是老师。与她同名的女儿成了皮斯太太的母亲。她们都会两种语言,会四个等级的数学[6],都了解植物的用途,会在大地上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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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呷着威士忌,他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但那只没拿酒杯的手底下放着一叠文件。
“至少,告诉我她埋在什么地方吧?”拉罗斯问。
“这一点我没法告诉你。”沃尔弗雷德回答。
“为什么?”她走近来,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因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