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连几天消失不见,但总会再次浮现。那残缺耳朵像船桨样,拖着麦金农吃力地逆流而上,因为那诡谲波浪里时有旋涡和急流。当大河使头颅倒立或把头颅吸进漩涡时,她就为之振。但那头颅总会打着旋儿回来。她眼神变得锐利,隔着很远就看得清二楚。
麦金农头颅打着旋儿上下沉浮,鼻子抽动,嗅着味道,直到闻到她味道才停下来。要是她睡着,头颅就会靠近,所以她努力保持清醒。但睡意总是不可避免地袭来。每次醒来,那头颅就会靠近点。很快,她就看清,那头颅状况这些年来直在恶化,只眼睛是白色,已经瞎,皮肤烧得疤痕累累,皱巴巴,满是麻点鼻子也烧黑。船桨似耳朵上和吸尘器般鼻孔里茸毛密布。随着夜色来临,茸毛像稻草样燃烧起来。波浪上闪烁着紫色光。她嗅到它气味,不是腐败味道,而是浓盐水味道。麦金农很早以前就把脑袋浸泡在盐和酒精里,是杀不死。
护士过来,用床单把拉罗斯裹起来,给她盖上用砖头热过厚毯子,给她系好带子,让她安然入睡。她像水样柔弱,像不朽尘土般顽强,熬很长时间才最终死去,这种努力让她变得顽强。她已做好赴死准备。那颗脑袋爬出水面,哼哼唧唧,路爬上石崖。她无法离开床铺,但她用母亲教导,挣扎着离开自己躯壳,让灵魂摆脱羁绊。麦金农脑袋用牙齿啃咬着岩壁上石头,来回晃动。它急切地咯咯叫着,咬紧牙关翻过石壁边缘,向她扑过来。可它来得太迟。麦金农那猪牙样巨齿刺进她心脏时她已摆脱肉体,在空气激流中盘旋上升。
那天,沃尔弗雷德稍晚时才赶到。赶来路上,他感觉到她就坐在马上,从后面抱着他,趴在他背上。他跟她说着话,告诉她留在身体里等他。但佛手柑香气和他脖子后面温暖呼吸直没有消散:这种种迹象让他绝望。有人把他带到间小候诊室,个脸色红润胖护士把消息告诉他。让人难过是,他妻子确实已经离开人世。那护士没时间告诉他细节,拍拍他手,留下他独自承受这个噩耗。
沃尔弗雷德脑海里早已闪过幕幕如何应对画面,做好接受这个消息心理准备。他会把她身体紧紧包好,带她跨上他大马。他要把她放在身前马鞍上,只手握着缰绳骑马回家。她头靠在他胸口,她头发会吸收顺着他喉头流下眼泪。他忘不麦金农头颅。但现在,她终于平安,谁也抓不到她。她孩子们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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