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操场见。”罗密欧看着朗德罗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
朗德罗点点头。
罗密欧看出他眼睛深处的迟钝,这浑浑噩噩的人啊!唉,罗密欧不愿言语刻薄,但多
“我也行。”罗密欧说。
“不可能。”
“能行。”
“那我们得早点行动,校车一周后回来,别人不会带我们走的。”朗德罗说。
“这儿的夏天还不算差。”罗密欧说。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要是他回到“家”却没人要怎么办?可要是这儿也没有朗德罗了,那生活简直无法想象。罗密欧清楚,他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虽然记不得,但他知道,自己胳膊内侧的伤疤说明他遭受过难以形容的折磨。他不想离开学校,不想吊在校车底盘上逃走。
轮流抓住末端的绳结,他们互相帮忙旋紧绳子,然后荡出去,任凭绳子转着大圈松开来,一直玩到想吐。等胃里不难受了,他们就吃肉汤、烤面包和玉米圆面包。皮斯太太让他们读《哈迪男孩》[1],这是她专门从图书馆给他们借的,有时要求他俩大声朗读。罗密欧的阅读比朗德罗强,但他掩饰得很好。他听着朗德罗吃力地朗读,朗读时整个身体歪斜,好像读每个句子都是在爬陡坡。秋去冬来春又到,这对好朋友很知足。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接连两个夏天形影不离。但到了第三年,朗德罗开始说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从没到学校来看过他。秋天,他提到他们,冬天提到他们。到了来年春天,他开始说要去找到他们。
“那是逃跑。”罗密欧说。
“我知道。”朗德罗回答。
就说那个女孩吧?她是爬到校车下面,挂在车底盘上从学校逃走的。等校车开到保留地,她从车底溜出来,跑回了家。她爸爸妈妈把她留在家里了,因为她会钻空子乱跑。他们害怕,要是把她送回学校,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熄灯后,男孩子们在双层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咕咕,低声说个不停。
“想想看,朗德罗。夏天我们去湖边游泳什么的?对吧?很开心啊。”
“他们老盯着你看。”
“那倒是。”罗密欧说。
“你知道,”朗德罗说,“我讨厌他们盯着我。”
就连罗密欧也知道匹茨看朗德罗不顺眼,会动手打他,所以他说的不仅仅是盯着他看。
“我不知道,”朗德罗说,“你可能会掉下来,被车拖着走。”
“被车碾得跟大笨狼怀尔[2]一样扁。”
“犯不着。”沙罗·圣克莱尔说。
“你个头太大了,最好小个子。”
“我行。”朗德罗说。这是他胃口增加、个头长高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