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太太开始大声数数,等数到三十,他才连拽带拉地把拉链拉上。警惕点!小心!一定要小心!
“当心你裤裆里的小鸟。”马尔文咯咯地笑。
“注意,别把它的头捂住!噢,它要偷看我们!”
这几个女人假装要捂住眼睛。
这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的老师进来了。皮斯太太轻轻地走到另一把椅子旁,和罗密欧还有另外三个女人一起坐在桌边。她的咖啡杯还留在刚才的
爪子已经够强壮了。他把书签、商店赠送的帽子和已磨损裂开的廉价环保袋扔回黑袋子里。会上剩下的衬衫一向都是小号的,而需要安抚的几个女人穿的都是加大码,只有亲爱的皮斯老太太除外。皮斯太太比其他女人都好,身材小巧,也不那么刻薄。他为她拿了一件印有“糖尿病人五公里徒步行”的黄色小号T恤。他找到几条羊毛毯。他仔细看了看几个青蛙形状的拉链,但没有拿,因为太逼真了,没人想要。他卷起一个羊毛毯,来到养老院。
他并不总能进他们的房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让他进。养老院里有人不信任他,比如皮斯太太。她甚至在门上装了链子锁,因为有一次她不想让他进,他还是傻傻地坚持要进去。罗密欧开车去了养老院,走进大厅时,他看到了皮斯太太。她一看见他,就像老鼠一样快速溜走了,还用她那双大眼睛偷偷看了看罗密欧,同时迅速转身拐进房间,毫不犹豫地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她曾是我最喜欢的老师,罗密欧伤心地想。她是所有学生最喜欢的老师,她还带我回她家,请我在她家吃饭呢。
现在不一样了,她几乎不接受他的礼物。但这儿有斯塔尔,是他的姨妈,或是母亲,又或是继母。他给斯塔尔带来了他获得的战利品,一条在边角处标有“戒酒帕瓦1999”的紫色羊毛毯。因为会员酒瘾反复发作,这些不错的羊毛毯留在赠品处没送出去。罗密欧敲响了斯塔尔的房门,想起治疗她重度关节炎的处方。她打开门,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来了个浑蛋!”她向其他访客喊道。
“哦,是他啊,”马尔文·桑瑞特对着维比德太太说,“让我们看看他。他很瘦,可衣服里面可说不好。”
“给我的吗?”斯塔尔接过紫色羊毛毯,毛毯摸着很舒服。
几个老太太坐在餐桌旁,热切地看着罗密欧。她们的眼睛明亮有神,视线扫过他全身,然后准确地停在了某一点上,他条件反射般地顺着目光向下看,果然拉链开着。
“二十头牛跑出了谷仓。”[2]维比德太太尖叫道。
罗密欧用力拉,结果拉链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