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搜寻,最后找到几根锯齿状茎秆,上面垂着枯萎的黑色浆果。她在手上垫了一块布,摘了几个浆果,扎起来,包在布里。然后她在橡树林里找了一番,然后把包着东西的手插进一个几乎全部腐烂裂开的树桩旁的雪里。最终,她从雪下扯出几团深灰色的条状物,这些原本可能是蘑菇。
那天晚上,沃尔弗雷德用六只鹧鸪的胸肉、三只兔子的嫩肉、一个干瘪的土豆和女孩提供的材料做了一份高盐重口味的炖肉。他开了一小桶烈酒,确保麦金农在饭前喝光。炖肉对他似乎没有起作用。他们都走到各自的角落里,麦金农像往常一样继续喝酒,一直喝到火堆熄灭。
半夜,麦金农疼得翻滚、呻吟、尖叫,吵醒了他俩。沃尔弗雷德点亮提灯,发现麦金农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紫色,肿得奇大,眼睛都被肿起来的肉挤得看不见了。他的舌头像一条斑点鱼,从他变了形的嘴里伸出来。他似乎想摆脱自己的身体,拼命往木墙和壁炉上撞,在成堆的毛皮和毯子上翻滚,震得枪从木钩上咔嗒咔嗒地掉下来,弹药、丝带和驯鹰铃也纷纷从架子上落下来。他的肚子从背心里凸出来,像大圆石一样又圆又硬,手和脚肿得像个气囊。沃尔弗雷德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但他明白不能攻击麦金农,不能招惹这个怪物似的家伙。那个女孩,尽管没笑,似乎挺开心。
麦金农一会儿滚到沃尔弗雷德左边,一会儿滚到他右边,现在又滚到他脚下。沃尔弗雷德努力不去理会这场死亡的惨剧和满地的狼藉,准备离开。他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去,抓起雪鞋和两个包。包里放着他的书、两把枪、弹药,还有他事先做好的薄饼。他把两块毯子叠起来,另一块准备裁成裹腿布,他和女孩各带了四把刀。他拿了两支枪、弹药和一大箱火药。他还拿走了盐、烟草、麦金农金贵的咖啡和干肉。他没拿太多硬币,尽管他知道哪个空心圆木里藏着这个商人的小金库:一块金表,还有麦金农很少戴的一只婚戒。
麦金农肿胀的手在衣服上乱抓,衣服上的线都崩开来。当沃尔弗雷德和女孩溜出去时,他们听到他喘着粗气,与毒药抗争。肿胀的舌头让他很难把空气吸进他那紫色的大脑袋,然而他还是虚弱地朝他们喊。
“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们从门外能听到他的双腿撞击着坚实的泥地,肥胖的爪子疯狂地拍打着空木桶,想找水喝。
[1]海军训练营,位于美国北卡罗来纳州。
[2]美国俚语,意为“某人很长时间没有拉上裤子拉链,这段时间连二十头奶牛都会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