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身子一僵,转身离开房间。狗的目光紧随其后,若有所失。
彼得摸它的耳朵和脖子,轻声道:“嘿,你知道点什么!我就知道你知道!你
狗气咻咻地咧开嘴,对诺拉说的每个字都做出了反应。
它曾游荡在外,跟别的狗打架。彼得听到树林里传来其他狗的吠叫。有几年冬天,保留地的狗成群结队,一起追赶并慢慢杀死公鹿。他以前在自家地里射杀过几只狗。这只狗回来时鼻子上有块伤痕,尾巴断了,一只眼睛也受了伤。
“那只眼睛以后就是血红色的了。”诺拉说。
“这狗还挺惜命的,”他说,“我把它拴起来,养在院子里。”
“要给它绝育吗?”
通道
明克的女儿一脸忧郁地看着高吹雪[1]下个不停,沉思着:我得自己生堆火,晚上那老浑蛋肯定不会让我靠近他的火堆。借着火光,我还能除掉裙子和毯子上的虱子。可他再干那档子混账事的话,他身上的虱子又会爬到我身上,她仿佛看见自己抽出他腰间的刀插进他肋骨间。
另一个人,就是那个年轻的,他是个好人,可他无能为力。他不知道那个狡猾的老浑蛋在搞什么勾当。她越挣扎,那老癞皮狗越来劲儿。那个老浑蛋知道怎么一下子制伏她,让她无力反抗。
鸟儿不再鸣叫,安静下来。那天下着雪,雪从树上落下,她用雪将身子擦得通红。她脱掉所有的衣服,赤身躺在雪里,一心求死。她忍着不动,严寒刺骨,她心脏里似乎塞满了冰,让她异常痛苦。有人从另一个世界来了,这个灵魂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没有清晰的轮廓。这个灵魂照料她,给她穿上衣服,系好鞋,拂去身上的虱子,给她裹上新毯子,说道:“再遇上这种事,来找我,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
彼得没吭声。
“它可能吃了鞭炮,看到这儿没?它嘴巴的一边全都肿了。”
“好吧,看样子它有些来历,是从某个地方来的。”彼得一边说一边揉着狗的全身,狗高兴地直哼哼。它满足地闭上眼,那张撕裂的嘴唇间露出了尖牙。彼得大笑起来。“这狗叫归叫,但眼神是开心的,”他说,“连那只受伤充血的眼睛也一样。”
“我们不能留下它。”诺拉说。
“我们必须把它留下。”彼得回道。
“这狗真臭!”诺拉说。
“我再给它洗洗,”彼得回道,“它天生就有些味道。”
狗深情地望着诺拉,两次冲她弯下身,试探着想把鼻子凑近她的膝盖。
“可别!”诺拉对狗说,她瞪着狗充满疑问的眼睛。它坐下,露出惊奇的神情。
“你臭死了!”诺拉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