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婴儿油、用来洗手布朗纳博士牌肥皂,以及几升伏特加,以防楼下酒喝完。
他柜子非常整洁,极有条理,而工作室则乱得塌糊涂。
※
关于童年,吉尔最愉快记忆之就是父亲葬礼。吉尔母亲是白人。他父母没有正式结婚,因此吉尔出生证明上没有父亲名字。吉尔无法加入父亲部落——几经沉浮之后,部落入籍记录已经混乱不堪,吉尔也认宗无望。吉尔父亲尸体从越南战场运回家乡下葬时,美军进驻越南鲜为人知。举行葬礼那天,辆汽车突然出现在公寓停车场上,吉尔和母亲就住在这栋位于蒙大拿州比林斯市公寓里。他和母亲上车,车上都是棕色人种。车子开很久很久。最终,车子沿着条碎石路开上圆圆山丘,阳光明媚,吉尔在风中下车,走进座白色尖顶、棕色木板墙教堂。教堂长凳上到处都坐着人,祭坛前是口合上棺材,上面盖着面美国国旗,两边都有士兵守卫。吉尔走到棺材旁,把手放在国旗上,教堂里人开始交头接耳,声音中透着好奇、同情和兴奋。人们走到他面前,握握他手,摸摸他头发,轻声对他说话。有些人流下眼泪,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点点头,又回头看着吉尔。老人们议论着他,说着些他听不懂话,吉尔感觉他们说是好话。过会儿,在教堂后面个小房间里,他们吃肉汤和土豆,位老妇人紧握着他手。吉尔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也不在乎,他想待在这儿。
那天晚上他们钻进睡袋,在别人家地板上过夜。当时是十月,第二天父亲下葬时,刮整整上午凛冽寒风渐渐弱下来,太阳在石蓝色乌云下闪闪发光。附近山上传来瘆人歌声,声音越来越大,牧师沉默。昨天紧紧握住吉尔手老太太弯下腰,从个破旧硬纸板箱子里拿出顶饰有鹰羽印第安战帽。她边对吉尔说着什边把战帽戴在他头上。歌声再次响起。在此之前,吉尔认识印第安人仅限于那些在杂货店中进进出出安静女人、偶尔出现在人行道上醉汉、从来不与他来往同学,以及电视上印第安人。
他感觉自己正在梦中,在此之前生活都是假。但回到家,他就把战帽收起来,放进床底下行李箱里,忘记山上发生事。他再也没有想起过这场葬礼,直到他获得芝加哥大学奖学金,去那里上学时,在入学典礼上有个男生发现他来自蒙大拿州,就问他认不认识什印第安人。吉尔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